储伯颜馁然,倒是胤娘毫不在意的模样:“无碍,你到哪儿我便到哪儿。”
储伯颜愤愤道:“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你们母子是我至亲之人了。”
储伯颜此话当然是气话,他气的是师父和阿娘,这两个口口声声疼他为他的女子,却要把他逼到这个程度。
储娘子听在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一心为他绸缪结果他为个小妖女,竟然说自己不再是他至亲骨肉。储娘子当下气得浑身发抖。
肖娘子在她身边,漠不关心也不像样子,便给她斟了杯酒:“喝些酒,莫气坏身子。”
这话不咸不淡,倒是符合肖娘子一向的凉薄。储娘子更觉得,凉水浇在心上,仿佛什么指望都没了。
明夷站起身,给储娘子送了一碗热汤:“喝些热的,不要与孩子计较,他只是一时气话。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
储娘子端了过来,向明夷点了点头以作感谢。这话里的意思她也明白了,事到如今,她也不会再对这个儿子自己主动幡然悔悟有任何幻想。
胤娘还是机灵,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推了下伯颜:“你怕是急糊涂了,师父和阿娘怎么会难为我们?即便让我们搬出去,也只是为了让我们多加历练。何况,我从未在意住在何处,只要与你和孩子在一起,吃糠咽菜对我都不是问题。”
储伯颜感动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纵使你我吃得了苦,总不能委屈了孩子啊!”
明夷与储娘子交换了眼神,二人都看明白了,至少储伯颜是真的相信胤娘腹中怀着孩儿。他是个单纯直率的人,演不到如此逼真。
明夷也有了决定:“我现在住在郑府,要收那宅子有何用?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城外的营寨,新昌坊的大宅,都是殷妈妈的产业。她低价租给我们,是情分,我们要按时给租金,是本分。不要让人以为我们有吞灭他人财物的狼子之心。”
储伯颜听她说不收宅,已经喜出望外:“知道了,师父,每月我都会按时让肖娘子计算好,送去给殷妈妈。”
肖娘子在旁点了点头:“好。”
“另外,这房子既然是帮派租的,主人是殷妈妈,便不能被任何人霸着。主楼留给殷妈妈和岑伯,这也是理所应当吧?”明夷对着储娘子说道。
储娘子应道:“自然是应当的。那是帮派出钱,对了,子贤也可以住过去嘛,这容异坊毕竟只是个酒楼,住起来哪有大宅舒服。”
花子贤原本乐得在旁边看热闹,没想到说到自己身上,他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笑到道:“好啊给我留一间房,最好是楼上,我如果带什么小娘子回去,不想被人窥见。”
储伯颜脸色发青,但也没有理由发作,闷声道:“胤娘身怀有孕,还请花大哥不要随便带不想干的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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