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位男子,十六七的年纪,身长玉立,身着缁衣,脚踏皂靴,手中打着一把玄色的伞,手指细长而莹白,头发简简单单束于脑后,露出一张有如冠玉的脸,额前凌乱地散着几丝碎发,眼神迷蒙,一派落拓贵公子的模样。
“你是何人?”不等虞夏开口,那人便将问题抛给了她,慵懒的眼睛微眯,随手拨弄着伞柄的流苏,语气中满是漫不经心的意味。
此人看起来有些不好相与。
虞夏不动声色,只对对方点了点头,“我叫虞夏,是这附近的一个村女。”
“村女?”对方一挑眉,嗤笑了声,“一个敢深更半夜孤身上这死山的村女?”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就这乌漆抹黑土不拉几的模样,倒还真是个村女。”
那人从怀里掏出块帕子,站到棵树前,掌心吐出一丝雷弧,隔着帕子疾射到树上,没入树干,将帕子钉在了树干上。虞夏见他身手不凡,有些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他如此作为是有何深意,却见他看帕子牢牢地在树上呆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背过身,舒舒服服靠在了那树上,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虞夏嘴角抽了抽,问他,“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棵树靠着吗?”
难道不应该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吗?
那人冷笑一声,视线直接绕过她看向山下,“不过是个一品玄师,也敢只身上这儿来,没看山脚下邪气就要冲天了吗?”
虞夏知道他其实一上来便看穿了自己的修为,东拉西扯纯粹拿她开涮呢,见他出言不逊也只当没听见,“那你又是何人?”
对方懒懒道,“我叫百里夜曦,修为嘛……”百里夜曦摇了摇头,斜睨她一眼,“你如今太弱,没资格知道。”
虞夏深吸一口气,生生忍住发怒的念头,不与他计较,只问他,“你来此处到底所为何事?”
突然冒出个人来,虞夏并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该问的还是要先问一声。
伞早已收起被随手插在地上,百里夜曦懒懒地靠在树上,双手抱胸,不知从哪儿拔了根草在嘴里叼着,听她问话,将嘴里的草随口吐掉,“此地邪气甚重,我自然是为铲除邪祟而来。你修为低微,便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别一会儿在旁边杵着碍手碍脚的坏我事。”
“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你可知这坟下埋了什么?”虞夏不理会他语气中的蔑视,只拿方才困扰她的问题问他。
百里夜曦轻哼一声,懒洋洋地站直了身体,拔出插在地里的伞走到坟前,口中念诀,手上出现了银色雷弧,他把伞握在手中,插入坟前的地里,雷弧顺着伞往地里深入,那伞看似不起眼,竟丝毫不受雷弧影响,想来不是凡物。
过了片刻,百里夜曦收了诀,将伞拔起,又从衣襟里取出块帕子仔仔细细擦了下伞尖,随后,将沾满泥土的帕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可查探出什么?”虞夏见他这悠哉的模样,想来是成竹在胸的,急忙问道。
百里夜曦拍了拍手,又找到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