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男脱去身上的草衣,往地上一跪,后背高高隆起。
族人相互瞧瞧,没人敢上前一步。
一个男人推推旁边的小伙,“上呀,别错过这个在亚娃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小伙退回来,低声说:“谁不知道伤疤佬是部族的第一勇士,这明摆就是去送命。”
“对。”另一个年轻人插嘴说,“他肯定会揪后算帐,搞不好这是他的阴谋,想借机揪出挑战者尽早铲除。咱们还是先忍忍,等到有足够力量时再与他决斗。”
亚娃瞅着傻站的族人们,说:“没人敢站出来吗?”
“我来。”
所有人望去,看见崩牙老头挤出人群,趴在亚娃脚下。
伤疤佬朝他瞪眼,老头笑了笑,露出崩缺的门牙。
亚娃摆摆手,“去吧,给我狠狠抽。”
“是。”
伤疤佬看见老头抽出一把骨刀,笑着走过来,他边往后退边说:“让你抽,你拿着刀想干嘛?”
“别紧张。”老头的脚步一转,走到一颗两米高的带刺花前,骨刀一砍,花倒在地上,削去绿叶和花,花茎成了一根光棍。
老头走回来,在他耳边说:“请放心,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不会将你打死。”
大家看着棍子起落五次,伤疤佬连叫五声,后背上排列一道道裂开的血口。
他伸去拿上衣,啪,棍子打在肩膀上,他咬牙转身,将老头整个个揪离地面,“老东西,亚娃只叫你打五下。”
老头耸耸肩,“抱歉,我老了,记性不怎好,一时数错,下次你得要提醒我。”
“少装糊涂,我灭了你。”伤疤男抽出骨刀。
“住手。”
听见亚娃的声音,他咬咬牙松开老头,趴在地上。
一直跪着的男人再次请示,“请让我杀了辰娃。”
“不急。”亚娃的视线转到辰娃身上,“我们这些出来的目的,是找寻昨晚坠落的火球,你有见过异常的地方吗?”
她点点头。
“在哪里?”
她不吭起。
“只要你告诉我,可免一死。”
辰娃指向对面的山头,大家望过去,果然看见一大片倒下的花。
亚娃别过她,跨上骑兽,带领族人赶过去,看见一地的枯叶,焦黑的花瓣,男人们翻遍所有地方,空手走过来。
“这里没特别的东西。”
“也许被火烧掉了。”
“总感觉不对径。”亚娃皱起眉目,“她的骑兽没在身边糟了,咱们上了当。”
她带着族人冲下山,在花丛中转一圈,不见辰娃的踪影,长矛摔落地上。
穿过茂密的带刺花,一个湖出现,湖面倒影出环山,碧绿的水草在水底荡漾,环顾四周,不见一人,辰娃边走边喊:“火眼。”
岸边的花丛分开,骑兽从里面钻出来。
辰娃将它背上的男人扶下来,“你身体太虚弱了,先在地上躺着。”他从骑兽的挂包里掏出一个皿,在带刺花之间游走,收集花蕊上的粘液,每一棵花只有一两滴,走遍湖岸的花丛收到半皿。
她将皿放在男人面前,晃晃里面的白色液体,“你有喝过吗?这可是好东西。”
男人眨眨眼。
“噢,你不会说话,能听懂我的话吗?”她将枯叶堆在一起,点燃,回头看见男人的手伸向皿,她一把夺过来,“现在不能喝,有剧毒,得加热后毒性就衰减,那个时候才能饮用。”
皿架在两块石头之间,置于火堆上加热,辰娃一边搅拌,一边瞧地上光着身子的男人。
趁着皿在加热,她走入湖边的浅水区,拨一堆水草,给男人量量身,坐在火堆前编织。水草一条条穿插在一起,一件绿草衣服便成型,套在男人身上刚刚好。
皿中的液体在翻滚,辰娃端到男人面前说:“趁热喝完,凉了就毒性又要回来。”她扶起他,吹吹皿中的热气,一点点喂进他口里。
男人把花液喝光,面色红润起来。
“你的体力已经恢复,起来走两步吧。”辰娃将他扶起,手一点一点松开,他站得摇摇晃晃,一步没走就扑倒在辰娃怀里。
辰娃摸摸他的腿骨,“没有受伤呀,难道你连走路都不会,奇怪,你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将他扶起,手一松,他又倒在地上,来回几次,他就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她蹲在旁边说:“我不管你从哪来,这个地方处处是吃肉兽,如果不能自行走路,不出一天你就会被吃得只剩一堆白骨。
看见她定住的眼神,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摇晃晃几下,脚跟站稳。
“很好,过来,走两步。”
辰娃在前面招手,他的脚颤抖着向前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