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蛊虫?”孟南珺问道。
周许不言,或说他根本不敢回答,只能摇头。但孟南珺也没手软,鞭子化作一把刺刀,扎在他心口的皮肉之上。
霎时一阵冰寒席卷全身,周许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冻住,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你若说,只怕还能活命。”
周许却还是摇头,可孟南珺注意到他几次想要张口,最后都生生压了下去。
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在这样的威胁之下还能守口如瓶,除非有比眼前威胁更可怕的事情。
孟南珺知晓自己问不出来了,但她也不准备放过周许,将法器收回袖中便道:“我一时半会儿没准备动你,你若想活得安生,就少去招惹云绮。否则我不介意自己手上多一条人命。”
“毕竟你也知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若想对你动手,拿了你的性命,还不必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孟南珺说完起身,跟着梨书一起搀扶柳云绮。
三人叫了一辆马车,便是回了孟府,临行时车夫还好心帮着拿了东西,嘱咐孟南珺早些带人去医治。
孟南珺应下并朝人道谢一番,心中却知晓柳云绮这“病”,一般的大夫还真救不了。
当初从旧宅离开,家具摆设大多能卖则卖,孟老爷与孟夫人花了最多时间的,还是移植后院那一片灵药。只是有些灵草灵木本就金贵,这么一搬迁后只留下两成。
好在孟家早已不是“家大业大”的时候,倒也不需要那么些灵药。
两人将柳云绮安置在床上,又将门窗打开,孟南珺吩咐了梨书去多烧些热水,自己则是去了药园中。
特配了驱寒祛邪的药方,将其以灵力碾压成粉,小心放在玉瓶之中。
“柳姑娘这是怎么了?”待热水稍好都倒进浴桶中,梨书才得空问道。
一经提起此事,孟南珺便心中气愤,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
“还能怎么?被野男人迷了心智,给玩弄地服服帖帖,现在连我的劝告也不听了。”
说着就将人往浴桶中一推,只露了个头在外头,怜香惜玉则是半点没有。
梨书知她有气,也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
诗还没吟完,孟南珺便没好气地砸来一个帕子,“少跟我在这儿聒噪,将我惹急了给你禁个十天八天不让说话,对你可有半点好处?”
梨书一听便不敢再说,只是目光幽怨,明摆着是有控诉。
将玉瓶中的灵药倒入水中,淡淡的暖光浮现水面,梨书在旁只觉一瞬脑中清明,而后便是丝丝缕缕的寒气袭来,让她直接便打了个哆嗦。
“离远些,别给你也沾了晦气。”孟南珺提道。
梨书依言站远了一些,唯有添热水时才会靠近。
这么泡了半个时辰,眼见着阴气散了个七七八八,柳云绮才悠悠转醒。可看见孟南珺时还未来得及说上句话,便见人理了理衣裳直接起身。
“你醒了正好。梨书,伺候柳姑娘更衣。”
吩咐完,孟南珺便出了门去。
梨书走上前来,先是将干净的衣裳放在旁边,而后便给她擦起了头发。
“你家小姐可是受委屈了,怎得今日脾气不大好?”柳云绮问。
梨书在她身后便是一个白眼,可嘴上还是记着分寸,“小姐受了再大的委屈,又几时真的殃及旁人?何况柳姑娘与小姐多年的交情,她又哪里会害了你。”
柳云绮也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但她心中还是想着,为何孟南珺会与自己心爱之人处成了这个模样。
擦干头发,又换好衣裳,柳云绮出门去寻孟南珺,就见她果然在侍弄院中的花草。
“这些真是灵药?”柳云绮明知故问,却也意在跟她谈天。
然孟南珺没理她,甚至连眼都没抬。
瞧见她这般反应,柳云绮就知晓自己没法蒙混过去,只能心中纠结地问道:“你便这么不喜周许?”
“那你呢?便这么喜欢他?”
柳云绮眸中有片刻茫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孟南珺自是心中更气,手中铲子往药园中一砸,也顾不上是否伤着名贵的灵药。
“且问问你自己,你是真的倾心于他,还是根本就被迷惑了心智。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我不信这点小把戏就能将你把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