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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过回廊,绕过假山,小乔就听得一阵呜咽,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孙尚香躲在无人处偷偷哭,她轻轻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扶着腰走下石阶,上前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躲在这里哭啊?”
孙尚香看到小乔,忍住抽噎,欲言又止道:“没……没什么,自己心里不大舒服……”
小乔见孙尚香垂着小脑袋,素来清亮的眸底红红的,便知她连日来没少哭过,试探着问道:“尚香……是不是也是因为姐夫的事,这么难过啊?”
孙尚香一怔,蓦地被戳中心伤,眼泪难以抑制地倾泻而出:“我是觉得……若非是我淘气,中了贱人的圈套,兄长……兄长就不会死……”
小乔抬手抚着孙尚香的长发,柔声宽慰道:“许贡的门客恨姐夫,必然会想尽办法伤害他,即便不挟持你,也有可能会是老夫人、姐姐甚至是琼儿。姐夫拼了命也要你好好的,便是要让你快乐,平安,若他知道你这般难过,岂不是走得不安宁了?”
孙尚香抽噎道:“我知道,我知道,即便豁出这条命,也迟早杀了长木修,为兄长报仇!只是嫂嫂,只是嫂嫂从此与兄长阴阳相隔,她一定恨死我了!”
孙尚香说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小乔却愣愣的,似是沉在“长木修”三字中,难以回过神来。难道说孙策的死,是长木修撺掇许贡门客所致?
难怪周瑜不愿跟她说孙策遇刺的细节,甚至连大乔,都遮遮掩掩的,小乔气恼悲愤,只恨自己原来那般傻,竟还以为长木修是个好人,她一把拉住孙尚香的手,语调坚定道:“姐姐明事理,即便再难过,也不会怪你任何,不信你便与我去找她……”
语罢,小乔不由分说,拉着孙尚香便往大乔的厢房走。大乔今日精神恢复了些,正倚在榻边正喝药,见小乔和孙尚香携手而来,她撑起身子,柔声道:“你们两个怎的一起来了?快坐罢。”
打从孙策离去,大乔愈发消瘦,手泠泠的人儿伸出小手来,指尖细得惊人,孙尚香看在眼里,自责又心痛,眼泪又忍不住吧嗒嗒落了下来。
大乔费尽全力,将孙尚香拉在身边,嗓音轻轻的,绵软如梦:“小姑怎么了?为何哭啊?”
大乔越是这般,孙尚香就愈是难过,小脸儿埋得极低,抽噎个不住。小乔附在大乔耳边,说了几句,大乔亦不觉垂泪,握着孙尚香的手道:“傻丫头,若说起怨怪来,我也只会怨伤害孙郎的奸贼,若是怪到你头上,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小乔亦在旁帮腔:“是呢,姐夫是你的亲兄,你和姐姐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姐姐又哪里会怪你……”
小乔正慷慨陈词,门外头忽然进来个小丫鬟,对众人一礼,奶声奶气道:“周都督方与将军议政罢,听闻都督夫人在亦府上,要接了一道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