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为他是影子。因为他没有用恩赐躲避万里叔的攻击。”持椅人说道:“但所有人中,只有你有机会把两个人完全替换过来。东国大使馆附近的临时营地,距离市政府下面关押秦楚安的房间不到两公里。如果是你,来回不需要半个小时。”
“这些都没错。”破壁者冷笑反问:“那他的恩赐你怎么解释?没有恩赐,就算你推理得再完美也无济于事。”
这一次,轮到持椅人哑口无言了。
的确,不管他尝试推演多少次,也无法找出“秦楚安”没有恩赐的原因。而对于他们这些执法者来说,恩赐才是他们的名片。
指纹、瞳孔、血液都可以造假,但只有恩赐,如果能出现造假的人,那大家也不用玩了。
“你所谓的内部消息,是谁告诉你的?”破壁者的身子慢慢前倾,站直了身体。他比眼前这个丹麦人要高,如果他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还算有几分压人的气势。
毕竟他们年龄相仿,轮恩赐,谁也不比谁差。
整片空间顿时安静下来。破壁者和持椅人僵持着,两人各怀鬼胎,各执一言,但都不肯势弱。
面对破壁者的反问,持椅人没有退缩,但也没有更近一步。因为他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牌。
即使破壁者的动作加深了他对他的怀疑,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没有拿到决定性的证据。
“东国告诉你的吧。”破壁者一语道破:“而且不是吴天成,是院长苏不尽。”
这话不假,如果说有人能拿到在场的所有监控视频,只有各国强大的计算机。而掌握东国所有资源的书院院长,肯定知道阿什隆市发生的事。
但这份资料肯定先经手吴天成。
而吴天成是失落绿洲的人。
如果破壁者有问题,应该先上报,而不是告诉持椅人。
“零”和守护者们会做出他们的决断,而不是靠这名热血青年的主动揭发。
不管从行事风格还是时机看,这次谈话,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怀疑我当然可以,但先要搞清楚,我们头顶上还有那么多人。吴天成作为‘零’的开发者之一,是组织的灵魂。如果他没有提出异议,我觉得你不能轻信书院院长的一家之言。”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苏不尽明明知道吴天成是失落绿洲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摆脱他开发‘零’?”持椅人皱眉,有关破壁者的事忽然被他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矛盾已经转移到这个书院院长身上。
太过冲动和摇摆不定,或许是年轻人的一种通病。
“我们需要超级计算机来代替所有的普通人,没有‘零’,组织没办法开展任何任务,没有办法处理收集来的资源。”破壁者说道:“如果吴天成叛变,那我们就不用玩下去了。”
“我无法理解,这相当于把组织的命运交给东国!”几年前,在知道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的身份后,持椅人就一直抱有这种疑问:“我们是为了阻止那些鬼魂而存在的,东国这样做,和联邦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呢?”破壁者很轻松的耸耸肩:“或许守护者有守护者的想法。或许‘零’早已经是独立出东国的存在。但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你找不出第二个,意识可以和计算机融合的恩赐。除了吴天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如此轻松的驾驭这些超级计算机。联邦如果没有卡梅尔城这个枷锁,‘朋友’早已经把整个国家毁了。”
说完这句话,破壁者准备转身离开。他没有正面回应持椅人的追问,也没有暴露自己和林卫谈话的事实。他知道他在组织里的位置,也知道组织有着不止一种的声音。
但在终点到来之前,他们应该还是一股团结的力量。
持椅人只是不小心看到了破壁者一直盯着的真相。
但问题是,苏不尽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持椅人?
如果对手是书院院长,他不敢怠慢。
“秦楚安已经死了,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亲手杀的。至于他的尸体,或许被教堂的人带走了,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任务会选在欧洲大陆。”破壁者临走前丢下最后一句话:“我希望你和我们一起保守秘密,然后在最合适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孙无情。一切都是为了终点,为了把所有罪恶,排除在概率之外。”
持椅人面露思索之色,站在原地,两侧的机柜也和他一起沉默着。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尘埃,就像他在思考的问题一样,无论如何也抓不住源头。
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十五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