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霖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回了病床上。被他扯掉的盐水针头正滴滴答答向下淌着液体,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因为他,眼前的少女可以说失去了全部。
她的孩子,她的爱人……
他眼眶发涩,低下了头,没敢再看她。他还有什么资格看她?
但几个呼吸后,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女式拖鞋。
她走到他面前,说:“你有钱吗?我忘带了,出租车师傅的钱还没给。”
他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拿过枕头底下的手机,告诉了她支付密码。她把手里的相框交给他,说:“你先帮我拿一下。”然后,便接过手机出门去,向门外的一个大叔付了钱。
她走回房间时,宋子霖正端详着那照片。她把手机丢在床上,伸出手,说:“把照片还给我吧。”
但他没有松手,而是抬眸看向她,问:“欢欢,你是想干什么?”
她执意将相框要了回去,照片朝向自己抱住,就像在抱住照片里的他。
她表情始终淡然,没有哀戚,没有绝望。
她说:“我今天来是有事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我想起来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请你不要再恨温衍了,他也不想的。”
【……
环顾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汪洋。海天连成一线,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海水、巨浪、暴雨,所有一切纵横交织在一起,令她只感到窒息而灭顶的绝望。
她趴在一块礁石上,瑟瑟发抖。
十分钟前,这明明还是处小岛,她横躺着都绰绰有余。
而此刻,小岛却只余一个露出海面的小点,她大半个人都浸在水里。
好难受,她应该坐起来的,可是她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
她睁不开眼,又不敢闭上,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青黑的海面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