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很安静,只有心跳检测仪的“滴滴”声。
沈偲欢脑袋枕着手臂,趴在床头;温衍席地坐在她身旁,一只手抓着她的肩头;
其他三人并排坐在对面,江天澈脑袋埋在双臂间,王也和韩时则直直看着沈偲越的脸。
医生说,多器官衰竭,病人的生命就如抽丝一样,一点一点地,终将走向油尽灯枯。他让家属有什么话就快说,也许病人能听到。
但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沈偲欢知道他一定撑得很辛苦,她好想让他留下来,不要走,但她知道,这只会延长他痛苦的长度而已。
阿越有多能忍痛,她是知道的。一脚踩在钉子上,他也没有喊一声疼。相反,为了哄她,一路上还讲了一堆完全不好笑的笑话。
但是,她不要他痛,更不要他为了别人,为了他们,强撑着自己。
她抓过他的手,伏在他耳边,说:
“阿越,是我,欢欢。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谢谢你,这次又是你在等我们……我们都挺好的,以后也会继续好好生活下去。所以,阿越,如果你觉得太辛苦了,没关系的,你先走,去那边继续等我们,好不好?”
泪水打湿了枕巾,她嘴唇发抖,声音破碎,却终于没再像儿时那样,嚎啕出声。
他们也纷纷伸出手,抓住了沈偲越的手。
爱就像水一样,无形胜有形。
有的时候,爱是苦苦挽留;有的时候,爱是笑着放手。但不管怎么样,终有一天,它会滋润干涸的心田,开出漫山遍野的灿烂的花朵。
只要爱还在,曾经的痛跟遗憾,伤与疤痕,都会成就更好的明天。
心跳检测仪上的数字迅速往下掉落,沈偲欢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抽泣声。
正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