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
沈偲欢推开了与她相隔五间的病房,房内漆黑,没有开灯。
其实,她已经在门口踟蹰了一会了。
想起那次王也的生日,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温衍为了救她,把自己弄得断胳膊断腿地住了院。她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地,趁着探视时间过了,楼道没什么人,过来看他。
他们还在走廊上狭路相逢来着,他说出来赏月,她只好说是散步。
不过就是去年的事啊,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是上辈子了呢。
眼下,她穿着宽大的外套,戴着口罩和帽子,站在了温衍的病床前。
窗外孤月高悬,床前铺满了明亮的月霜。
昏暗的视线里,他的脸却是那么清晰,轮廓分明,眉目清隽。
他瘦了,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瘦。下颌至下巴的线条凌厉无匹,整个人像一柄饱经风霜苦难的古剑。
一剑戳心,却不知流的会是血还是泪。
她伸出手指,虚虚地沿着他的眉骨、山根、鼻梁、人中往下描绘,一遍又一遍。脸上的口罩已被泪水浸湿,似两道割裂脸蛋的伤疤。
她默念着:宝宝,这个就是爸爸。爸爸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对不起,不能让爸爸摸摸你。妈妈怕吵醒他……
如此站了快十分钟,却好像已过了十年。
她恋恋不舍地走向门口,推开房门那一刻,房内却骤然大亮,有人开了灯。
她瞬间被定在了房门口,背影僵直无措。
身后,是她熟悉的声音,颤抖而破碎:“欢……欢?”
紧咬下唇,嘴里漫开了铁锈的腥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