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萧风右手拂过女子发丝,女子倏忽间消失不见。
萧风站起身来,又去看另一人。
那是个面目普通的中年人,很邋遢,可却不脏乱。
萧风坐下,看着男子。
他记得男子说,他叫吴隐,是吴苛的师兄,可却比吴苛年纪小。
他说,他初见师弟的时候,师弟瘦瘦小小的,所以他便做了师兄。
他说,他们两个从小玩到大,师弟总是欺负他,因为他是师兄,他却比师弟年纪小,师弟不服,所以他不生气。
他说,他悟性不如师弟,师弟看着难受,觉得他不配为师兄,他那时的确很笨,所以他索性不学剑了,眼不见为净。
他说,师弟十五岁便是先天境了,江湖上的天才跟师弟一比较都是土鸡瓦狗,他师弟是天底下最有天资的人,
他说,当初他将师弟赶出青冥谷,不是真厌恶他,记恨师弟总是欺负他,他是为师弟好,雄鹰总要高飞的。
他说,师弟就是师弟,刚出谷就碰上了个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一身剑术超凡脱俗,也让江湖儿郎都崇拜得紧呢。
他说,师弟的心太大,不喜欢安定,老大不小了还晾着人家姑娘,小心姑娘跑了。
他说,他没想到他会猜准,那姑娘没跑,可却死了,他不是故意的。
他说,他没想到师弟会折了剑,会不知所踪,当初若他没被赶出来就不会折剑,他对不起师弟,可他不后悔。
他说,师弟没有这么容易认输,他信师弟的剑一定能长出来。
他说,他知道他师弟以后一定会去报仇的,他怕师弟死了,如果可能,他想用他的命换他师弟的命。
他说,他不习武是为了师弟,习武也是为了师弟,师兄让着师弟天经地义,师兄就该万事替师弟着想的。
他说,只要是帮师弟的,什么都值,因为他一无所有,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萧风目光很柔和看着眸子紧闭的男子,并不怜悯。
他记得这男子的眼睛很漂亮,是琥珀色的,藏着无尽沧桑与心事,很漂亮,真的。
他知道,这是个很合格的师兄,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印象中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即使那个孩子已经长大。
只是那个孩子却不知道。
他微笑了下,轻轻说,“您说,您对不起吴苛前辈,可真的对不起吗?您做了那么多,我很羡慕,真的。”
他沉默了会儿,又说,“我知道您一直想见吴苛前辈,可不敢,怕他生气,不原谅您,那我带您见他,可好?他这次一定不生气。”
无人回应,当然,也不可能有人回应。
少年便微笑起来,“那就这么决定了。他在飓风峡,现在应该在悟剑,我会将您说的话传达给他,一字不漏。放心,他一定不会嫌您矫情,他会很骄傲,毕竟……十年修行,您能到先天三窍修为,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骄傲,不是吗?”
他话语顿了顿,继续说,“另外,您的后事也会由他处理,可好?我毕竟不是亲属,再者我不一定能送您……”
“就这么说好了。”萧风笑了笑,右手轻轻一触男子衣衫,男子也消失不见了。
萧风面色复杂看了眼手上的灰色戒指,又笑了下。
他的底线被他强制着一点点下降,那是不是有一天他会逼不得已将他的所有骄傲都弃了呢?
也罢,也罢,也就这样了。
萧风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