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我竟然一时间还找不到你的近况和联系方式。我当时就在想,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有足够的能力保证我们的世界不被外界打扰,但是我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这就是一种亏欠。我一方面觉得,不管我何时回来,我的阿柔一定还在等我,另一方面又害怕,在我消失的这段时光里会有别的男人走进你的生命。就在我有点心烦意乱的时候,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
陈墨心痛的样子灼伤着我的心脏,无法接话。陈墨自顾说起下面的事实的时候,我有种飘在半空的感觉:
“父母这几年跟魔怔一样频繁为我安排相亲,在美国是这样,回来还是这样。回国才刚不到一月,已是跟我提了不下百次了,这次更是拿出一种我非去不可的架势,我揉了揉太阳穴刚要拒绝,却听妈妈说了句:“这姑娘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介绍的,在公司一直很低调,从来没有不好的男女关系,跟你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名字也好听,叫甄柔。”
竟然如此巧吗?装作不经意,“甄柔,名字是不错,你刚才说多大了?”
母亲看我第一次有了回应,似乎很受鼓舞,赶忙说道:“28岁,比你小一岁,你们无论是生肖还是八字都很相合。”
果然是你,看来我与你的缘分是终究要续一续的。拍了拍妈妈的手背,说道:“辛苦母亲大人了,约个时间见面吧。”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当时是有期待又害怕。再见的时候,你可会想起我们的过去?你是否也后悔过当初?
比预定时间早了两个小时,在约定好的咖啡店对面的店里找了个视线好的地方坐下,为什么会这么做,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时隔多年,我最终还是想要得到一个你朝我走来的身影。
终于,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看到一个清瘦的影子匆匆赶来,这么年过去了,我还是一眼能认出你,哪怕只是一个影子,看着你清瘦的身影,我心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疼。
但是,从前你忙着打工,忙着学业,忙着照顾家里,仿佛从来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现在竟然可以为了一场相亲就能提前一个小时了吗?我心里涌起了嫉妒。
接下来一幕,却让人忍俊不禁,你走进咖啡厅,找了个极显眼的位置坐下,咖啡喝了几口竟然往自己身上洒咖啡滴,接下来又乱了乱头发,胡乱涂抹了口红,一气呵成,最后还带着一个阴谋得逞的笑意。
这笑意却让我不禁又失了神,从前你便是这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却偶尔能做出一副诡计得逞的天真面孔,那时的我每次看到这样的你总想揽你到怀里好好地惩治一下。
思绪飘回现在,我看着你这个样子,心里却涌上来一片喜悦,这足以证明,你不是真的想要来相亲。不过,演戏的搭好了台,我这个看客也该配合一下了,该出场了,拿出手机,编辑完短信: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五分钟后到。摁下发送,起身走向你。
我看着你,由戏谑到震惊到匆忙,但是却没有看到留恋。在你的面前我似乎永远都是失去冷静的,直到你小跑着离开以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然忘了抓住你。阿柔,我恨我当时没有立马抓住你。”
听完这番描述,我有些唏嘘,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轮回也太巧妙。
一下子说了太多,陈墨有点吃力,但是还是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那时我想的是不急,庆幸你还是单身,庆幸我们回来了,一切来日方长。可是你后面的反应真的让我开始手足无措了,我没想到你还是决绝依然,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原本让你稍微平静一下,我慢慢来,可以重新让你接纳我,但是我没有等到我想要的结果,却在你家楼下等你的时候却看到了你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挽着手回去的场面,那时候我身体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疯狂的想要去拉开那个男人,将你带走,但是双脚竟然像被定住一样不能动弹,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陈墨间断了一下,手掌轻轻捂住了腹部,应该是太激动了,牵扯到了手术部位,我想伸手去帮他看看伤口,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反而都不能像正常的普通朋友一样放得开,很多动作都反而不敢做,生怕有一点点的逾矩,只能尴尬的抓紧了自己的手指。
陈墨故意忽略了我这一进一出的抽搐举动,接着说道:“我沮丧的开车在夜路上疯狂的狂奔了一夜,直到油量示警,我下车在车顶躺了一夜,脑海中全是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刀刻一般的清晰,越回忆,越神伤。后来消沉了一段时间,又开始喝酒,我特别看不上那样的自己,但是我也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在我胃出血失去意识之前,突然顿悟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只要我够努力,我还是有机会可以把你追回来,不是吗?”
陈墨一下子说的太多,我惊讶惊奇之外,又有些失措,努力组织了一下词汇,“陈墨,这么多年,我感激你一直庇护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们始终还是错过了。我现在有一段稳定的感情,我们很好,你也要开始你自己的人生,不要在我身上多花费心思了,好吗?”
陈墨盯着我,眼里似是有浪花涌动,然后,掷地有声的说道:“阿柔,你开始新的感情是你的事情,放弃不放弃却是我的事情。”
我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缓了片刻,尽量放平语调:“陈墨,不放弃的话,受伤的不仅仅是你,也是我,你懂吗?我好容易找回了平静,不希望被打破,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可是,我就是自私的想维护现在的生活状态。即使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心思没变,那又怎么样呢,你的父母,你的家族,肖琳的家族,他们依旧都是阻碍。尤其是你的父母,他们不可能再度接纳我的,我即使跟你在一起,也还是会不幸福的。我不希望轰轰烈烈,只渴望平淡如水的生活,你懂吗?”
陈墨受伤的眼神,让我很是不忍,但是,如果我现在不把话说清楚,给他无谓的念想,对他,对权煜,都是残忍的。
“你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不等陈墨回复就抓着包逃命一样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