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寒毒发作,小舅说取出寒丝蛊是细致入微的活计,要找个安静没有风的地方。
这里距离他和温白栖身的祭台山洞又很远,我只好把林淼抱到了距离飞升台不是很远的那座废弃道观。
虽然道观坍塌了一大半,但仅剩的石壁墙体,拿来避风还是不成问题的。
进道观之前,我已经将林淼是如何中毒,中毒多久,以及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都跟小舅说了个明白。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林淼的身子实在是太瘦弱了,加上这些天的折腾,一直也没好好休息,憔悴的几乎脱了相。
将人抱进道观,金花找了块干净的石板,收拾干净,等温白砍了生火的木材回来,将道观照亮,小舅便让他们出去了。
但是因为取蛊的过程会很疼,需要有人按着,于是我自告奋勇留在了道观里。
原本小舅是想温白留下的,大概是怕我看不得那场面。
他不让我看,我又不放心。
坚持几句之后,我也就留下了。
小舅的背包里有银针,极长极细,即使在我看来他的手已经很稳了,但那银针捏在他手里,针尖还是在微微的颤动。
“别紧张。”映着摆在近前的火盆,小舅突然说了句。
我蹲在石板旁,点头应声,“嗯,不紧张。”
小舅却是斜睨了我一眼,说,“没说你。”
“……”没说我,那就是在说他自己喽?
瞬间我面色一僵,又确定了句,“真的有把握?”
小舅却没做声,只是面无表情的将那银针探到火盆上,燎了一下。
“小舅,你可千万仔细一点儿。”我想到之前李喻说的寒丝蛊取蛊失败的后果,不禁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把人扶起来,让她趴在你怀里,头放在肩上,按住腰身和头,用全力,别让她动一下。”小舅面色谨慎的说着,眼神却一直盯在那银针的针尖儿上。
我一一照做,小舅便探手拽开林淼的后衣领,将那银针凑过去,却迟迟没有下针。
片刻之后,我才意识到,他是在等那针尖儿不抖了。
这人只要是呼吸,就不可能一点颤抖不发出,哪怕是憋住了气,心跳也会带动细微的动静。
可小舅不一样,他静下来的时候,就像一个死人。
就那样全神贯注的捏着银针,僵了许久,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心里不禁有些腹诽,这银针细如发丝,即使扎到肉里,应该也不会太疼。
更何况现在林淼已经昏过去了,算是失去了知觉,也不一定就能疼醒。
我如此想着,小舅那手里的银针似乎终于停止了颤抖。
这时小舅的另一只手,才在林淼种了蛊毒的地方,轻轻按压了几下,似乎是在确定那蛊虫的位置,然后眉目一凛,眼疾手快的犹如一道劲风,唰的一下便将那银针扎进了林淼的后颈。
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根银针真的很长,足有二指长,那蛊毒看似轻浅,小舅这一针却扎进去了一指多。
就林淼这皮包骨头的小身体,怕是直接戳到骨缝里去了。
一针穿入,小舅立时便松了手。
我心头惊颤的同时,林淼那小小的身子猛然一怔,便抬头往后仰了一下,挣动着两条手臂,似乎是想去摸后脖颈。
“按住她,别让她抬头。”小舅沉声说着,已经又去准备第二只银针了。
我赶忙收紧了牵制林淼头部和身子的手,连带将她那两条不安分的手臂也箍紧了。
“疼,疼!”林淼的脑袋被我按在颈窝间,呵着气低喊了两声。
“忍一忍,马上就过去了。”我能感觉得手里这小小的身子正在颤抖,却被我箍紧的一丝抖动都看不出来。
她是真疼,我也是在真的用力按着。
很快小舅的第二只银针也扎进了林淼的后颈,竟是比第一根扎的还要深。
“嗯!唔……”林淼连疼都喊不出来了,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带着哭腔的闷哼。
“小舅,这针扎的会不会太深了?”我看那没入了大半截的银针,心里一阵紧张。
“别说话。”似乎是嫌我吵闹,小舅冷声说着,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是,大概怕我不放心,捏起第三根银针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最后一根。”
见他说的沉稳,我紧了紧喉咙,便将不安的话也咽了下去。
就听小舅又说,“实在疼,可以咬他,这小子皮糙肉厚,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