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鬼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反问:“还能有谁,准备得这样齐全?”
“他想得这样周全?”沐昧有些吃惊,但随即,吃惊被感动渐渐代替,把心里填得温热。
相隔千里,仍能未雨绸缪,把自己陷入险情中的应对布置得这般周全,把自己需要借助的力量安排得如此妥当,可见……真的是上了心,怕自己落了危险,才会布置这般周全的。
“师姐”,明鬼狡黠凑到沐昧耳畔,“这门亲事,我看能行!”
“臭小子!”沐昧一掌拍向明鬼,两颊微微发红,低声叱责,“越来越没大没小的!”
“啊哟!”明鬼及时跳脚,弹到门口,冲沐昧扮了个鬼脸。
沐昧瞪明鬼一眼,合上门,想着明鬼说的话,脸上的余热仍未散去。
但随即,想到慕容临所言玉佩的来历,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明黄玉佩,又不禁悲从中来——那天在千机院……那种情况下他都能推开……会不会自始至终,他对自己的关心照拂,都只因为自己是他表妹的关系?
唉……沐昧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有些渴望和他做那种事情……
整个脸又烧得热烈,心中悸动不安,只觉得害臊羞赧。
许久,沐昧忽然晃了晃神,平复了下情绪,坐在桌案前,给司空珩写信,告知此行发生的所有事情,写到慕容临提及自己玉佩来历的时候,微微顿了片刻,继续下笔,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既没有讲自己的揣测,也没有向司空珩询问。
当夜,沐昧托明鬼转可靠的人,寄信给司空珩,便一直在房中听段惊烟等人的动静。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沐昧隐隐听到段惊烟的声音。
打开门,果然与段部兄妹及其侍从碰个正着。
段陆原怔愣,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房间门口。
“六儿姐姐?!”段惊烟也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世子,公主”,沐昧委屈掉下眼泪,哽咽告知被吕氏活埋的事,哭诉,“多亏碰到个好心人,撞见我被那些人活埋,把我救了出来,只可惜我自父亲身亡,母亲重病……便一直孤苦无依……若离开王家……便没了活路……所以你们一定帮我向行尚书求求情!”
“你想回王家?”段惊烟怔愣了下,和段陆原面面相觑。
“世子,公主……”沐昧眼见段惊烟和段陆原略有为难,立即哭着跪下央求,“你们必须要帮帮我……我在洛阳……也没别人能指望了……”
“六儿姐姐”,段惊烟忙扶沐昧,耐心解释,“看在你找到‘天悲渡罪佛’,帮助段部洗清冤屈的份上,我也不会不帮你,只不过今晚,宫中才发生了一件大事,王家只怕也动荡得厉害,现如今你回到王家……对你未必是件好事……”
“出事了?”沐昧不由得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惠帝在宫中宴请临哥哥和我们兄妹,忽然间,有个小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