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驿站住两天。若要去洛阳,也得写信与王爷商量,想个周全的办法。”
“有劳。”沐昧说着,冲迟律眨眼笑笑,把明鬼安顿到迟律房中,叩响了留兰的房门。
留兰开门,见到沐昧,也不禁震惊:“你怎么来了?!”
沐昧便把墨家与司空侗的纠葛简要告诉留兰。
留兰听完,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为师门复仇才来千机院的!怪不得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我与你告别,他肯定是怕你按捺不住要到洛阳去的!”
“留兰”,沐昧叹了一声,“寻仇是我要寻的。洛阳王宫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要该我自己去闯。你曾经说,乱世谋生,生活不易,若生在富贵人家,你是不愿意委曲求全,为人牛马的。我与你知心交往三年,怎么忍心让你替我受险?”
“唉!”留兰摆了摆手,无奈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不了解王爷。咱们王爷做事,哪次不是千丝万缕都考虑周全才肯行动?他不让你去洛阳,自然是因为你不是去洛阳最适合的人选,又哪有什么我代替你受险的说法?我看,他之所以不让我与你告别,就是怕你有如今这般自责的想法。你这回追到这儿,王爷也不会让你去洛阳的!”
“留兰……”沐昧到嘴边的话,犹豫了下又咽下去。
司空珩的私心,与他的感情,墨家与琅琊王府的种种纠葛,该怎样向留兰讲起呢?
“算了”,沐昧笑了下,最终把故事藏到肚子里,“等王爷安排吧。”
“嗯”,留兰说着,凑到沐昧身旁,笑嘻嘻捏着她的脸颊,“看不出来,你真挺有良心!无论如何,能为我跑这一趟,说明三年没白吃我开的小灶!”
“留兰……”沐昧看着留兰真诚的笑容,想到对她的欺瞒,愈发愧疚难当。
当晚,两人一床共眠,卧谈细语,困顿睡去,暂且无话。
几日后,迟律来找沐昧,把留兰支出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个,是王爷给你的任务与身份,所有细节,请务必熟记。洛阳危险,若有差池,王爷恐鞭长莫及。”
“他同意了?”沐昧微微吃惊,接信一看,见尺牍上密密麻麻写了有几千行,人物身份细读一遍,已默默记在心中,问迟律,“就没说别的?”
“这个。”迟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金簪,“王爷说今年等不到你生辰,把礼物先给你。若明年大仇得报,再接你回来办及笄礼。”
“呵,他仍记得……”沐昧心中微微一动,想到被司空珩拿去的那对流苏剑穗,其实是为他八月十五弱冠之年而准备的生辰礼物,如今却没机会告诉他,不禁有些伤感。
从迟律手中接了金簪,细细端详:
预料中的木兰花簪头,但与以往不同……却是两朵并蒂;与花枝相接的簪柄,细碎镶着一圈红色木莓。木兰花叶舒展,用璞玉雕刻,隐隐将木莓护在其中,形作磐珩。
沐昧看到那珩玉木莓,并蒂木兰,想到那日他从怀中掏出那对流苏剑穗的场景,脸腾得一红,早明白司空珩的意思,默默把那根金簪揣入怀中。
“替我谢谢王爷。”沐昧羞涩停顿了片刻,想到他决意回应,自己总要有所表示,便大着胆子开口,“待大仇得报,明年归来,等王爷替我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