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中缓声自嘲:“总觉得万事都在掌控当中……却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你。”
沐昧安慰司空珩,把他的重量又往自己肩膀挪了几分。
司空珩撑着沐昧的肩膀,大半的重量在一方瘦小的肩胛骨上卸下,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脚步接续落下,有些后悔没有强硬拒绝她此次同行,让她跟着担惊受累。
“沐昧……辛苦你了……”司空珩看她摇晃的脚步,终究觉得很不忍心。
沐昧有些生气:“说什么呢!你护了我整整两年,我就不该护你么?”
“沐昧……”司空珩靠着沐昧,隐隐闻到她发髻上有玉兰干木的清香,不由得心中一动,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丫头也开始学着用玉兰香了?想到那回,在颐王府她大胆的举动,再想到跟卫阮去的苜蓿也跟她同样年纪,才意识到从前总把她想得太过年幼。
“沐昧”,司空珩斟酌了下暗示,“我会护着你好好长大的。”
“长大以后呢?”沐昧想到红蓼、想到木槿、绿缬、苜蓿甚至杜若,再联想到司空珩话中的意思,明确告知,“我不要像红蓼木槿那样嫁给什么王公贵胄。”
司空珩愣了一下,却有些失落,半晌才承诺:“放心。”
沐昧听司空珩答应,按理说应该满意,却总觉哪里怪怪的,想了半晌,才终于回味,心知司空珩误会了她的意思,但那样的话……非要她先说出口么?
纠结了许久,终究没表白心意,撑扶着司空珩一路前往颐亲王府,血驰红马乖顺跟在身后。到长安城郊,看到一辆马车,沐昧便伸手拦下,与车夫交涉半晌,才租了马车三日,换血驰拉车,把司空珩扶上车内,尽量加快脚程的同时,控制马车平稳。
一行来到颐王府门口,天色已近黄昏,颐王府门口已高高挂上两盏大红灯笼,石狮子旁的守门小厮也换上新衣,仿佛在迎接贵客到来。沐昧停下马车,转向车内,担忧看着司空珩仍旧苍白的脸:“怎么办?明鬼和千窍没有来,你支撑得住么?”
“看天色,已过了辰时”,司空珩说着,出马车望了望天色,“差不多已经到颐王叔开宴的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沐昧,你单独入府,找机会与迟律问清章贵圭的情形。”
“那你呢?”沐昧看着司空珩,依旧有些担心他的伤势,能否单独行动。
司空珩向门口的小厮示意:“引颐王叔出来,给你腾出时间。”
沐昧犹豫了下,来到门口,向小厮们传话,不一会儿张千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暗红锦服的司空颐。他板着面孔,紧抿嘴唇,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落在沐昧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意味深长地说:“你家王爷,可真是贵客难请啊。”
“王爷路上闹肚子,耽搁了些功夫,又劳烦颐王爷亲自出门迎接,奴婢都觉得不该,快替王爷向颐王爷赔罪。”沐昧说着,忙向司空颐做了个揖。
司空颐冷笑一声,揶揄:“你倒伶俐。”
说罢,踱步来到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