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后娘娘这个模样分明就是不信的。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皇后娘娘每次在提及皇上的时候,眼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还有淡淡地,杀意。
可是没当他有些察觉而抬头打算细看之时,蒋玉绝美的脸庞上,总是风轻云淡着,眼里也是温雅平和,仿若他察觉到的不对劲的地方都是自己以为错了,感知出现了问题。
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位皇后娘娘不简单。
杀意可能是错觉,可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娘娘包括娘娘的母族,如今算的上是家亡人散,而若是昨晚皇上没有因为一时猜疑而让他去保护蒋国公蒋琛一家的话,今天,这位还身在天牢之中的皇后娘娘算得上是真正的家破人亡,孤家寡人了。又怎么可能不会恨?
也许皇上也是知道的吧,皇上与皇后娘娘二人,在天下人眼中,他们本该是最和睦的夫妻,是天下的楷模。
可是现在来看,皇上有自己极为喜爱的女子,而皇后,也是快要心死的模样。
他们总是相互恨着。
黑脸狱卒暗暗摇头,向一直端坐在牢中静悄悄的蒋玉抱拳告了一声罪,转身离开的。而方才皇后蒋玉与他说的那些话,既然不想让皇上知道,而他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也自然不会去多这个口舌让皇上平白多事。
蒋玉静静地在身后看着黑脸狱卒步步走远,心中隐有不甘,不过更多的却是欣喜。她的爹娘,寄儿,很有可能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死去了,他们还活着。
只是,欣喜过后就是烦愁暴躁,为什么自己一夜醒来还是在天牢之中。
又或者说,其实这才是她重来一回的现实,而她曾经生活过的自九岁到十四岁的数年,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生活其实仅仅,仅仅是她在天牢之中混沌的夜里,所做的一个虚假的梦?
可是这怎么可能?
满心愁思,几近让蒋玉不知所措。蒋玉抿嘴,莠秀的细柳眉不由皱起,越来越深。忽地,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红衣的戴着金纹面具的男子,一双极为深邃的眼只是盯着她看,就让她有一种不自觉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的冲动。
不过是因为她曾是一国之后,所以总是有几分傲视的。
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
魏涯?
还有,在那平和的数年间,她所猜测到的,她本该在儿时就与战王府的世子,那个后来被人算出是天煞孤星命格的人,战王府的遗孤长孙鸿旭。
梦就是梦,就算做的再真实,它也是虚假的,总不可能她所做的一个梦还拥有预知的能力。
蒋玉抿唇,有些坐不住,迫切地希望有一些所谓的事实能够证实自己分明清晰所记的五年经历是真实存在着的。
时间静静流逝,转眼应已快到午时。
因为牢房之中越来做亮堂,至少能够清楚地看见,她近段时间因为受委屈,身子娇弱而起的满手后茧了。
“五妹妹,三姐姐过来看看你,这几日,你可还过的好?”
蒋玉眯眼,看着牢房外越走越近的受着几位宫人拥簇,穿戴着晃眼的淡金宫袍,头上的正中位置,一只金制的背后几根尾羽处镶缀着圆滑的,光彩夺目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大红泪形宝石,嘴角衔着一颗硕大的东海粉珠,是一只六尾的凤凰。
不管是制作还是精致之程度,早已是超过了一个妃位的人应该有的制度的凤凰头饰。
穆连城一直宠她至深,也一直不愿因此委屈了她。
不管是地位上,还是物质上。
蒋玉心头冷嘲,面上倒是丝毫不曾表现,一直等蒋若素走近了,才是轻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下才道:“蒋家失势,玉儿的情况可想而知,不过也不是难以接受,倒是三姐姐,近些日子看来过的极好。如此,玉儿也不必每每为姐姐担心了。”
蒋若素笑着的脸僵了一瞬,这不是在说她忘恩负义。
看着虽然是在牢中,墨发披肩,只余几根素寡银簪泛泛束发,一身粗糙的棉布白囚,分明是一副落魄的样子。可是里面也同样站起的蒋玉却是眉眼含笑,淡然处之。
往日的一直都有些娇媚入骨的艳绝花容,此时因为素淡的装扮,因为不适天牢环境而有些苍白的面容,不仅没有消磨她的美貌,反而是因此更显几分可怜,媚中带俏,比以往的一直憔悴着的模样更是尤胜几分。
“妹妹说的是,早知如此,三姐姐应该早些来的,徒让妹妹担心许久,实在是心中不忍了。”
蒋玉眉眼弯弯,轻声道:“今日三姐姐来,是来送玉儿的吗?”
蒋若素没有反应过来蒋玉为何会忽然这样说,就见蒋玉朝她淡淡一笑。
“三姐姐莫不是不知道,妹妹快要死了呢,”说着,蒋玉的眼神放空,有些虚渺,“其实像我这样,就像外界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