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忽而朝着一处更加阴暗的密林之中跑去之时,那阴兽的眼神之中忽而露出了一丝疑惑,随着便是惊恼。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一笑,奶奶的,终于找对了!
果不其然,这阴兽咆哮一声,竟然是绕到了两人的前方冲着两人张牙舞爪,想以此将两人吓退!
若是这阴兽装作不经意的话想必江漓漓与苏慕两人还得疑惑两分,说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可如今阴兽如此做派,此地无银的感觉显露无疑!江漓漓与苏慕两人哪里会理会它?直接从这阴兽身边绕过,经过这阴兽身边之时江漓漓还极为得意地冲着这阴兽做了一个鬼脸。
阴兽自晓得不妙,便连忙加快了攻击力度,阴雷不断,手口并用,想在两人赶到那宫殿边缘之时将这青灯的灯芯扑灭!
青灯炽烈燃烧,这时候就只剩下了五分一的长度,可那宫殿还不知道在多远的前方,江漓漓有些急切!
阴兽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笑意,想必是算到了凭着这一点灯芯是根本支撑不到那处宫殿,竟然是如人笑一声,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放缓了攻击的力度,一副猫玩耗子的表情!
江漓漓一面放肆奔跑,一面紧紧盯住这灯芯!
灯芯越来越短,越来越短,可眼前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宫殿的影子。
灯芯就要燃烧殆尽,阴兽绕到了两人的前方,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讥笑,以及杀念。
江漓漓面色沉重,顾不上右手的疼痛,将手按在了虎魄刀上,想与之拼命!
青色光罩愈来愈浅,愈来愈浅,就要变作浮气消散,化作斑点华彩。
就见苏慕缓缓坐下,揭开了青灯的盖子,用一丝灵气勾住了灯芯,缓缓。。。将这灯芯往上拔出来了一截!
原本灯芯上就要熄灭的灵火又缓缓燃烧起来,青色的光罩又重新凝实。
苏慕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冲着那阴兽笑了笑,略微抱歉,“不好意思,原先这灯芯太长碰到灯罩了,我便将它按下去了一半,到这时候才想起来,真是抱歉,叫你空欢喜一场了。”
阴兽面容呆滞,随后便是狂怒,疯狂朝着这青色光罩发动攻击,可任何攻势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只溅出几点水花,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江漓漓哈哈一声笑,冲着苏慕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苏小九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种不知不觉坑人的做法!只是下次你能不能先提醒我
一声?让我也享受享受这坑人的感觉?”
苏慕笑道:“好勒!”
江漓漓又哈哈一笑,转头极为鄙视地冲着那阴兽吐了吐舌头,随后不慌不忙从这阴兽身边绕了过去,大步超前跑!
越往前跑,阴兽就越加疯狂,可先前的怠慢已经叫江漓漓两人跑了有将近一半的路程,此时根本就不能在最后的路程之中拦下江漓漓两人了!
就只看见前方绿荫之后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尖角,江漓漓心中一喜,又加快步子往前跑了半晌,便望见前方矗立着一座残破的宫殿!
而此时那阴兽已经顿住了脚,朝着两人疯狂嘶吼了数声之后又将周围的巨木尽数绞碎,最后才望着两人根本没回头的背影无奈离去。
回头望了一眼,江漓漓停下了脚步大口喘气,随后摊到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一路的狂奔果然要人性命!
苏慕脸色也浮现出一丝潮红,连忙将这灯芯吹灭,望着青灯之中的一截清灰,略微心疼。
收起这青灯之后,苏慕转头望向江漓漓,问道:“你的伤势打不打紧?”
江漓漓微微抬起自己右手,顿时就龇牙咧嘴,回道:“看样子挺打紧的!”
苏慕觉得有些好笑,又道:“如今咱们已经是到了这处宫殿了,想必是安全的。倒不如先在这里请吴舟出来给你治疗一下伤势再说。”
末了苏慕又补上一句,“先前那老程说这宫殿之中有无数的厉鬼冤魂,还是等伤好了之后再进去拿那浮罗寒纱衣吧。不急一时!”
江漓漓没吭声,缓缓站起身来,踢了一脚地上的杂草,发现自己如今已经站在了一块被杂草遮掩住的青石板之上。眼前便是破落的断壁残桓,高大的白塔已经被苔藓布满,青砖上满是裂缝,就连宫殿一角也被削断,而那一截落在了地上,砸碎了无数砖瓦!
宫殿前坪的广场的几根柱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柱子上刻着许多已经看不大清的纹络,极为繁密,像是流云,像是黄沙,又像是鬼魅,又像是万千。
尽管这宫殿已经是破得不成样子,可是只从宫殿前方几根白玉珠子上繁密的雕纹便能看出这宫殿以往乃是何等的繁荣,再发觉地面之上每一块青砖都似乎有所印记,仔细一看,每一块青砖之上都刻了一副鱼龙图!
就连地砖上都有如此的雕画,这宫殿的豪奢便不用多说!
更不用说从这一宫殿依稀的布局来看,两人眼前的这庞大宫殿就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那么原本的宫阙该是有何等的规模?何等的气魄?!
再抬头看着宫殿,已经被这绿荫浓浓笼罩,落魄,荒凉。
顿时只觉得胸中一股苍凉悲壮之感油然而生,江漓漓心中微微悸动,呼了一口气,道:“先疗伤吧,你说的对,不急于一时。”
末了江漓漓将吴舟唤了出来,吴舟先是左右环顾了一周,略微惊讶,“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处宫殿了?啧啧,这宫殿究竟是哪里来的遗迹?就算是如此破落也叫人只感胸中豪迈!”
江漓漓撇撇嘴,“你少说废话,快且来与我疗伤!”
吴舟这才后知后觉地望向了江漓漓的右手,皱紧眉头。双手捏住了江漓漓的伤手,拿捏了几下。
江漓漓咬紧牙关,硬生生将痛呼逼在了喉咙里,一字一句地盯着吴舟道:“疼!你大爷的!老子弄死你!”
吴舟回道:“莫做声!”
半晌之后吴舟松开了江漓漓的手,面色凝重,“断了有三根经络,经脉也有几根已经破损,怎么打架的?”
“要你管?!”江漓漓大口呼吸,“你只快些给我疗伤就好,老子还等着去那宫殿之中取浮罗寒纱衣呢!”
吴舟摇摇头,“这种伤势不是一时半晌就能好的,只能温养。”
“温养?”江漓漓微微眯眼,“温养要多久的时间?!”
“不好说,可按照你先前几次受伤来看,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江漓漓面色阴沉,“你在唬我?”
吴舟摇摇头,苦笑一声,“一年时间已经是算短的了,也就是你身子骨结实,换做旁人若是经络断裂的话,只怕这条手臂就已经废了!不仅如此,在这温养的一年时间内你的伤手还不能动用,否则也是废!”
江漓漓眼神晦暗不明,最后冷声道:“给我止痛,怎么处理能在短时间内派上用场便怎么处理!我一定要去取那浮罗寒纱衣,硕大冥地至此一件!”
吴舟心中一惊,大呼,“如何能够这般?你的手要废的!你听我的,只消一年的时间,你的手臂便能恢复如初!”
江漓漓冷笑一声,转头望向那宫殿伸出,捏紧了拳头,感受着这刺骨的疼痛。
嘴唇发白,语气哆嗦,他说:“我连片刻都等不及,哪里会等得来一年?又还有几个一年?”
吴舟长叹,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