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如是从来就没有这么头疼过,不仅仅是自己第一次做别人的夫子,更多是因为华采实在是太过“凶神恶煞”了一些。
这天成如是坐在书桌旁边望着窗外的草木,华采就坐在书桌面前手持狼毫笔静静地练字。成如是瞥了一眼,略微皱着眉头,“你这个字写错了!”
“哪里?!”华采猛地转过头来,静静盯住成如是。
成如是心中一惊,支支吾吾地说:“作甚?你想作甚?你这个字儿就是写错了嘛!”
华采皱着眉头,“我问你哪里写错了!”
“问就问嘛,这么凶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成如是自顾自嘀咕了一句,随后指着华采写的“云想衣裳花想容”这行字之中的那个‘想’字,“你看见没得?这个‘想’字下边的那个心字底应当是有两个点,可你怎么一笔带过了?”
华采回道:“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写的,说是行书!而且好看!”
成如是摇摇头,微微抿着嘴唇,有一番宗师模样,又端起茶微微品了一口,将自己身上的这股宗师气息做足,这才缓缓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人这么写的时候已经是所有的字都能写的如印刷一般工整了,你怎么能跟人家比?嘿,你看看你写的这几个字,歪歪斜斜的,一点儿也没力道。哟,这一撇这么长?你想飞到天上去啊,这写的啥玩意儿?”
评头论足的成如是没有注意到华采脸上逐渐弥漫这一股寒霜,仍旧是喋喋不休、“循循教导”,只不经意之间用余光撇过了华采的脸色之后心中一紧,丝毫不留痕迹地道:“不过嘛,在女子之中能写出你这么一番字的也只是少数了。更不用说你如今才练字练多久?我掐指一算好像是才一两天的时间,除去睡觉吃饭也就明了你有天赋!不错不错!”
华采这才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自顾自地写着下一句。
成如是又瞥了一眼,又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写错了啊!”
华采又猛地转过头来,眼神之中喷着一丝火气,“本小姐哪里写错了?!”
成如是险些没被这架势给吓倒,顺了一口气之后成如是小心翼翼地指着“春风扶栏露华浓”之中的那个“栏”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里应当是一个“槛”字,哪里是‘栏’字?”
“是吗?”华采有些不信。
“我满腹经纶,更是通识天文地理,难不成还会在这件事情之上弄错不成?”成如是胸有成竹,“不过你们这些初学者将‘栏’字与‘槛’字弄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毕竟这两个字儿的意思差不大多。。。。”
话还没有说完华采就冷声打断了成如是道:“‘槛’字怎么写?”
成如是便只好回道:“这个‘槛’字简单得很,先是一个木字旁,随后便是一个监狱的‘监’字。”
华采刚刚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木字之后又转过头来问道:“监狱的监字怎么写?”
成如是愣了愣之后嗤笑道:“我也是服了你了,你家里有一个这么大的监狱竟然还不晓得这监狱的
监字怎么写,哈哈。。。你。。。”
成如是极为识趣地闭上了嘴,又咳咳两声,“这个监字也简单,就是。。。哎呀,我一时之间也不好说。来来来,你将毛笔给我,我写给你看!”
正当成如是才只是刚刚伸出手,华采就冷声骂道:“滚!”
成如是连忙缩回了手,看着华采仍旧是写着春风扶栏露华浓之后犹犹豫豫道:“那个槛字你不学了?还有这句诗真不是这么说的。”
华采狠狠将毛笔拍在桌子上,转头盯着成如是咬牙切齿地道:“本小姐就是喜欢念春风扶栏露华浓怎么了?本小姐就是不想写这个槛字怎么了?!恩?!”
成如是哑然,最后只道:“其实我也觉得春风扶栏露华浓念起来比较通顺,你想想看,这个栏字说的是栏杆,而这个槛字指的却是圈兽类的栅栏,这么一想,这个槛字就与诗句的意境多有不符,是不是这个道。。。。”
“闭嘴!”
“好嘞!”
成如是觉得心累极了。
。。。。。。
还未曾见到天色有何等的变化,就只见几个侍女模样的女鬼端上来一桌阴膳。成如是伸着脑袋望了一眼,心想这华采还是有些良心的,晓得自己饿了之后便连忙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饭菜。
正准备走到那桌子面前的时候华采冷声问道:“你做什么?”
成如是挠了挠脑袋,“吃饭啊,不然做什么?”
华采只丢过来一叠纸,“还轮不到你吃饭的时候,给我看看我写的这些字里边哪个字错了!”
成如是瞥了一眼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