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造。
府院之中。
黄朴哪怕是身负四灵玄武分支的修行功法,但他身上并没有玄武一族的血脉,只是与人短暂交锋哪怕是捉对厮杀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但现在他所面临的是四名攻伐手段各异的造化境强者,哪怕他已经比这四人先行迈出了那半步,可终归也只是半步。
所以现在黄朴面对这四个黑衣蒙面强者层不出穷且凌厉无比的攻伐手段已经出现了落败的趋势。
最终一名身躯瘦削但却背负着一杆沉重无比长枪的黑衣男子朝着黄朴递出了最后一枪。
厚钝的枪尖上磅礴灵力与凌厉的枪意相融,以风雷之势重重地点在了黄朴身前其实已经破碎不堪的甲盾之上。
“砰!”
黄朴身前的那道不知道抵挡下了多少攻伐手段的甲盾应声破裂开来。
作为甲盾之主的黄朴身受反噬脸色一白哗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
但那名黑衣男子的枪势不减,在破开甲盾之后一点寒芒朝着黄朴的胸口直刺而来。
此时的黄朴气息萎靡,灵力一时间运转缓慢,但那点寒芒却不打算给他半点的空歇。
旋即黄朴神情中露出那抹决绝之意,他眉头一皱低喝一声,就想用血肉之身硬扛下这道破甲而至的枪势。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手握重枪的黑衣男子眼神阴翳地冷哼道。
就在枪尖距离黄朴的胸口仅有三寸之时,他猛然向前探出双手朝枪身握去。
那双宽厚的手掌握在了枪身之上,随后他右脚猛然后撤,借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形想要将这道枪势尽数拦下。
“你接得住吗!”黑衣男子见到他竟然真以双手拦下了自己的枪势后满眼煞气的厉声说道。
遂即他手腕一拧,一身造化境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枪身当中,最后凝聚在那颗古朴厚钝的枪尖上。
脸色煞白的黄朴感受着自枪身上传来的比之先前还要刚猛的大势后神色凝重。
他知道若是没有援手凭借自己现在的这副姿态是绝对没有可能接下这道更上一层楼的枪势的。
随着枪势的层层递进,那抹寒芒闪烁的枪尖距离他的胸口仅有半寸之距。
黄朴的紧握枪身的双手已经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甚至能够看到他森白的指骨。
哪怕双手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可他依旧不能够放手,若是他放手,这杆重枪就会穿胸而过。
黄朴的身形一退再退,脚掌在地面之上捈出了一条深深的印痕。
此时的他已经退至门前的台阶处,他右脚抵住大理石台阶上,台阶寸寸断裂崩碎开来。
那杆枪尖也一点点刺入他的胸口当中,如同一条阴狠的毒蛇在他胸口处啃噬出一个血洞后便一直朝他血肉当中钻去。
黄朴闷哼一声紧咬牙关,他明白对方就是在享受这种虐杀自己的快感,但自己偏偏就不让他如意。
看到黄朴这般隐忍,黑衣男子冷哼一声,“若不是上边交代要速战速决以免横生祸端,今日我肯定要撬掉你的牙齿!”
已经是满嘴鲜血的黄朴全然不顾已经半个枪尖刺入其中鲜血汩汩流出的胸口,咧着嘴说道:“能够让你不如意就是老子最大的如意。”
“去死吧!”黑衣男子眼神阴鸷酷烈地喊道。
“黄朴!”被十名造化境强者围攻仅有招架之力的陈旧朝已经身陷死地的黄朴高声喊道。
“没想到陈指挥使都自身难保还有空闲来关心自己的下属,着实让我等感慨万千。”猛然间在陈旧的身后响起一道阴森戏谑的笑声。
陈旧闻言神色一凛,他没想到自己仅仅分身片刻就让这群人逮到了机会。
他猛然转身,与此同时他双手聚拢出两道灵力匹练朝着身后狠狠甩去。
哪怕陈旧已经做出了最迅捷的反应,但依旧是晚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使得那道如同鬼魅般绕到陈旧身后的那道黑衣身影已经一掌狠狠地轰在了他的后心处。
霸道刚猛的灵力撞入他体内心脉当中,仅仅几息之间就将他的几处心脉窍穴捣毁开来。
陈旧的身形往前一扑,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继而身形自半空中跌落,坠至府院当中身负重伤。
“得手了。”看到陈旧倒地不起后,那名身形鬼魅的黑衣男子哂笑道:“督军造指挥使也不过如此。”
“啧啧啧,没想到最先落败的竟然是陈旧你。”一直站在府院中间处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作壁上观的宋晓山戏谑笑道。
“大人。”黄朴看着已经重伤昏迷过去的陈旧后,神情铮鸣双眼通红地喊道。
“他现在已经听不见了!”手握重枪的黑衣男子狞笑说道。
说罢他便又将重枪向前递出一分,枪尖便又刺进他的胸口一寸。
黄朴又呕出一口鲜血,虽然他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但他的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哪怕是他黄朴拼死在这里,他也要将陈旧给送出去。
“嗯?”黑衣男子轻咦一声,他感觉到自枪身上传来的力道加重了许多,以至于自己不能够再向前递出丝毫。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有这份气力?”黑衣男子压下内心升腾而起的惊愕,腹诽说道。
此时的宋晓山自然没有注意到仅剩一处战局中的黄朴的异样,他踱步走到已经匍地不起的陈旧身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最后会死在我手上吧。”
只是陈旧已经重伤昏迷,根本就回答不了他。
“无趣。”宋晓山冷哼一声,右掌之中凝聚出一道灵力漩涡,准备朝陈旧身上拍砸下去。
他要让督军造的指挥使死的不能够再死。
“住手!”看到宋晓山要对陈旧狠下杀手,不远处的黄朴怒声呵道。
旋即他顾不得胸口上的伤势,双手握紧那杆重枪低喝一声拼尽全力连枪带人都狠狠地抡飞了出去。
枪尖在黄朴的胸口上划出一道深深的长痕,鲜血如同瀑布般滋射而出。
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他身形向前奔
掠而去,虚空当中只留下道道残影,以及过后地面上的殷红血迹。
全然没有任何防备的宋晓山只觉得身前一抹黑影闪过,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脚下的陈旧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猛然转身脸色阴沉地看着身后搀扶着陈旧的黄朴,冷声问道:“你当真是急着去投胎?”
察觉到陈旧还有一息尚存的黄朴暂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让大人死在宋晓山这种卑鄙小人手中。
“我说过,你大爷我哪怕是死也要拉着你当个垫背。”黄朴沉声说道。
宋晓山上下打量了口出狂言的黄朴一眼,此时的他不说力竭灵尽也是身负重伤,尤其是胸口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最为致命。
哪怕是他最后能够走出这座督军造,除非轮回境的大帝强者肯出手,不然他黄朴身死道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知道黄朴现在想做什么,无非是想要将陈旧送出督军造,然后自毁境界修为引爆灵体与自己来一个同归于尽。
可是他黄朴凭什么?!
凭他有勇无谋的那颗脑袋吗?
黄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四周凌空而立的那群黑衣人,他在找寻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争取将陈旧“送”出去。
可是四方黑衣人的防守滴水不漏,哪怕是只麻雀都不可能飞出去,想要将陈旧送出去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不用白费心机了。”已经看透黄朴心思的宋晓山嗤笑说道:“想要拼了性命不要送陈旧出去?你黄朴什么时候学会痴心妄想了。”
“暂且不论这府院中的十数名造化境的强者,恐怕你还不知道就连督军造外我也安排了人手,天罗地网之下他陈旧还想往哪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只是身在督军造署衙中的宋晓山却不知道就在他说话之时,有一抹长虹自城头贯空而来,准确说来是一抹长虹两道身影继而稳稳地落在了督军造府衙门前。
“就是这里了。”一身白衣自城头赶来的姬歌抬头看着匾额上督军造三个大篆,沉声说道。
至于曾牛第一反应则是轻轻跺了跺脚下的地面,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彻底地踏实下心来。
先前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疾空而行是什么滋味,而且还是从那座城头上飞跃而下。
虽然当时有臣歌在身边自己知道不会有事,但他的那颗心在跃下城头的那一刻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一刻曾牛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虽然下了城头,但他的魂儿却留在了那。
在那是曾牛就想起了在敛兵镇地流传许久的一句话,“人在天上飞,魂在后边追”。
然后他才弯腰干呕了一阵,等到将腹中吐得再也没有东西可吐的时候,他这才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直起身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适应了。”姬歌摸着鼻翼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事。”曾牛撇着头连连摆手说道。
只是说完便又弯身干呕了一声。
“什么人?就在此时一名守卫在府衙门前的提律郎神色不善地走上前去,冷声询问道。
这两个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