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手。
“别想多了。”姬歌安慰他说道:“若不是这柄沉香你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这柄黑剑?”就在姬歌将曾牛重新搀扶起来的时候,后者忍不住询问道。
“你说它啊。”姬歌掂了掂手中的沉香,嘴角噙起一抹微笑,“他本来就是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曾牛咧嘴一笑,只是这一笑又牵动了他破裂开来的嘴唇,使得他吃痛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那我就更要跟你说句对不起了。”
曾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柄经过那么多神仙之手都没有被拔出来的黑剑原来真正的主人竟然是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是青荫福地之主的佩剑,但那位高高在上只是活在传说中的姬青云对他这个董记酒铺的伙计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遥远。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身边的这位白衣公子。
毕竟他说过他不会骗自己的。
“你脱力太厉害了,还是少说话吧。”姬歌无奈地摇摇头,建议道。
“都听公子你的。”曾牛咽了口口水,眨了眨眼说道。
等到姬歌搀扶着曾牛走到众人面前时,姬歌只是略微抬眸看了他们这群人一眼,他们便诚惶诚恐地向接连退了好几步,就这样人群中主动让出来了一条过道。
“老前辈不用太过于自责,想必先前若是没有我出现你也会忍不住伸出援手的。”姬歌行至先前那名化婴境老身前时主动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他,笑着说道。
这时曾牛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这位老修士,他眼神一亮,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是你啊刘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遂即他仿若是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唇极为腼腆地一笑,“让刘老你看笑话了。”
“没有。是老夫不如你身边的这位少侠。”被曾牛称呼刘老的老修士闻言连忙摆手否认道。
“有时间再来酒铺喝酒啊。”全然没有在意老人说什么的曾牛笑呵呵地说道。
“走了。”姬歌对着那名老修士点点头,搀扶着曾牛向着董记酒铺的方向缓缓走去。
那名老修士目送着这两位年轻人离开,穆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那张满是沧桑皱纹的脸庞上满是笑意。
因为有人在他的心湖中留下了一句话,“其实老前辈与我是同道中人。”
老修士背着双手极为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化婴境其实也挺好的,毕竟那人不也是化婴境嘛。
于是他决定今晚得去董记酒铺走一遭了,单凭心湖中的那句话自己就当浮一大白。
猛然他瞳孔一缩仿若是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因为他看到那名已经远去的白衣男子手中的黑剑沉香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鞘。
此时他的心中多了一个看似荒谬但他却隐约有点相信的念头。
那柄黑剑沉香该不会原本就是那名白衣青年之物吧?
董记酒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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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姬歌搀扶着曾牛踏进董记酒铺的店门后,原本正在柜台那边算账的老掌柜赶忙跑了过来,打算从姬歌手中将曾牛给接过来。
“这是怎么弄得啊?!”老掌柜注意到曾牛那双血肉模糊甚至依稀可见森白指骨的手掌,心疼地问道。
膝下无子的老掌柜一直将曾牛视作半个儿子,所以才有意将这间酒铺半送半卖地盘给他,所以在看到曾牛这般凄惨模样后的酒铺掌柜哪有不揪心的道理。
“掌柜的,我没事。”曾牛看到掌柜的竟然打算搀扶着自己,连忙拒绝道。
并用眼神向姬歌示意只要把自己放在酒桌旁就可以了。
“只是有点用力过猛。”曾牛下意识地想挠挠头,可他只要微微一动手臂上就传来阵阵剧烈疼痛,所以他只得作罢。
察觉到曾牛异样的老掌柜叹了口气悠悠开口道:“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呢。”
“掌柜的,我真没事,若是你真不放心我明天休息一天就好了。”曾牛看了看老掌柜,又看向泰然自若的姬歌,说道。
“这休息一天哪成啊。”老掌柜搀扶着曾牛坐下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养伤,什么时候我觉得你能够来铺子里了你才能来,明白了吗?”
姬歌闻言微微一笑,其实他本来想说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但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那他这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真没事。”曾牛执意否认道。
但话音刚落他就一头栽在了酒桌上,没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掌柜的看到曾牛这副姿态神色担忧地问道。
姬歌走到酒桌前缓缓坐下身来,“掌柜的你不用担心,他只是睡过去了。”
果然在姬歌刚刚说出这句话之后,曾牛那边就想起了沉沉的鼾声。
老掌柜自然也听到了鼾声,放下心来的他揉了揉鬓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公子你要喝点什么?”看到姬歌落座后,掌柜的主动开口询问道。
虽然他没有说但自己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曾牛能够回来肯定是因为这个白衣青年,不然以曾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性子怎么会只是这般模样回来。
“不用了麻烦了,我自己倒点茶水好了。”姬歌端起陶质茶壶又挑了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掌柜的,若是不出意外我会带曾牛去一趟督军造。”姬歌沉吟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同老掌柜如实说道。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掌柜的听到督军造这三个字神色一变,“那种地方岂是我们这种市井百姓踏足之地?”
“若是不给曾牛解开这个心结你觉得以前的那个曾牛还会回来吗?”姬歌没有作出答复,而是又反问道。
其实去督军造这件事姬歌完全可以不同掌柜的讲,而且他相信曾牛出于一些考虑大可能也不会对老掌柜说,但最终让姬歌决定对酒铺掌柜如实相告的原因就是后者看待曾牛的眼神。
若酒铺掌柜当真只把曾牛看做铺子里的伙计是绝对不会流露出那种神情来的。
“这”被姬歌突兀这么一问掌柜的欲言又止沉默了下来。
“放心,既然我能答应了带曾牛去督军造,那我就能平安将他带回来。”姬歌转动着手中的杯盏,神色坚定地说道。
“我明白了。”酒铺掌柜紧盯着姬歌的脸庞,而后又看了看曾牛,点头答应道。
随后他双手撑着酒桌缓缓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前,然后从柜台里拎出了两壶已经封好的杏花村,再折身回到酒桌前,面带微笑地说道:“这是公子先前在这里打得两壶酒,我给公子你留着了。”
“多少钱?”姬歌右手覆在了腰间那枚玉佩之上,笑着问道。
“公子跟老夫我谈钱岂不是见外了吗。”听到姬歌要同自己算账,酒铺掌柜赶忙摆手拒绝道。
“你能帮忙带回曾牛说实话我就很是感激了,而且公子还愿意帮忙解开这小子的心事,若真要算账的话那也是我占了便宜才是。”
听到这番话后的姬歌会心一笑,董记酒铺能够成为这条街上的老字号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若我再推辞就显得我不是了。”姬歌笑吟吟地说道。
“公子客气了。”老掌柜报以微笑,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到曾牛醒来你可以让他去镇抚司寻我。”姬歌将那两坛杏花村放在了须弥芥子玉佩当中,谦逊说道。
听到镇抚司三个字,酒铺掌柜赶忙站起身来,神情惊愕地问道:“公子是镇抚司的人?”
姬歌摸了摸鼻翼,心中腹诽了一句,怎么有种扯虎皮拉大旗的意思?
只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否认道:“掌柜的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暂住在镇抚司,并非在那里任职。”
“哦,原来是这样。”掌柜的点点头,没有再接话。
哪怕眼前的青年人并非来自那座掌管着敛兵镇地中百姓生杀大权的镇抚司府衙,但像他所说能够暂住那里又岂会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弟。
所以此时他对这个白衣青年的身份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他的身世肯定不会太简单。
既然如此那他对于曾牛督军造一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姬歌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我送送公子你。”老掌柜收敛心神笑吟吟地说道。
“不必了,掌柜的你还是好好照顾好他吧。”姬歌指了指趴在桌上的曾牛,“都是皮外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好好包扎一下。”
“那好。”掌柜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姬歌转身朝酒铺外踱步走去,在路经柜台上不经意间瞟了放置在柜台上尚未来得及合上的那本账簿一眼,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径直走了出去。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走出董记酒铺来的姬歌伸了个懒腰,极为慵懒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