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江与宁策两人共赴天穹,几息过后阳关兵镇的这方天幕就被他们给齐齐地撕裂开来。
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这场战局的惨烈比起兵镇法阵中的那场围杀水神共工的战局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这两人其中一人是十二祖巫之首的帝江,在巫域中的地位除了那位巫族之主外也就是在云宫中三位大祭司之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偌大的巫域,坐拥万里山河的巫族,帝江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至于宁策,则是已经成名了千年之久,千年间独占天下自在八斗,世人传言,“只羡宁策不羡仙”,而且今日还有沉香剑灵借剑于他,其意气更是再上一层楼。
与天齐高,与地同沉。
现如今就沉香剑灵或者也可以说是姬歌一人站在了城头上,注目远望。
因为在那座神海深处的高台之上,在那座泛着洪荒古老气息的王座上,那身着一袭白袍的少年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眸。
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醒的模样。
“没想到这次你能够醒来的这么快。”背对着姬歌站在王座前一身黑衣的沉香剑灵眺望着高台下的那片幽幽神海,一如身在他远望极西之地,悠悠开口道。
姬歌右手轻揉太阳穴,然后搓了把脸,粲然一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姬歌的话音刚落,沉香剑灵便穆然转身,那双满是幽黑之色不见半点明辉的长眸注视着王座上的白衣少年。
“我知道你一直想恣意妄为一次。”沉香剑灵嗓音低沉且空灵。
姬歌闻言抿了抿薄唇,静候眼前这位的后话。
“可是你却一直求而不得,不是手段不够,而是在你身上的枷锁太多。”剑灵向前一步迈出,距离那张面冠如玉的脸庞又近了些许。
此时剑灵甚至能够看清姬歌嘴角刚刚冒出的青色。
果然是已经从少年变成能够肩挑重任的青年了。
“住口!”
穆然间,在姬歌的这片神海上空,在那处灵海小天地当中,传出一道蕴含着如同滚滚天威的巨大声响。
那道在神海中响彻开来的声响在海面上激荡起了滔天的巨浪,导致海水海面上升,大有将那座高台淹没的迹象。
一道数百丈之高的浪涛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这座高台席卷而来,浪涛的庞大阴影已经将高台上的那两道人影彻底地笼罩开来。
而沉香剑灵对此则是轻蔑一笑,甚至对于身后的那道扑涌上来的浪涛根本就不屑转身,只是随手拂袖一挥,轻喝一声,“滚蛋!”
宛若圣人言出法随,转瞬之间那道巨浪当真就悄无声息地远遁平息而去,不复之前的那滔天威势。
高台之下原本高涨的海水也退散了下去并且逐渐平静下来看不到丝毫的浪花波澜。
“你若是再敢这样我水淹了你的灵海小天地!”沉香剑灵对上姬歌的那双眼眸,厉声喝道。
姬歌闻言咧了咧嘴,眼角一阵抽搐,你这是警告他呢还是在威胁我呢?
你们两个神仙打架遭殃的不还是我这个当家做主的小人物。
剑灵知道刚才出手的是谁,姬歌也听得出那人的是谁了。
毕竟他这副身躯中,也就只有这两位大能了。
坐镇灵海小天地龙凰不朽法身的身内化身,那尊高大的金色身影。
沉香剑灵放下这么句狠话就没有再对其说什么,毕竟两人平日里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邻里之间最重要得还是和睦。
“先前说到哪了?”剑灵沉声问道,那双宛若黑洞一般能够吞噬所以光明的瞳眸紧盯着姬歌。
“你说我想肆意妄为一次。”哪怕是与剑灵朝夕相处的姬歌此时也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如实回道。
剑灵看到姬歌这副胆怯怯的模样,轻拍他的肩头,说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之前在刚来到这座神海时我在有意无意间便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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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的过往。”剑灵坦白说道。
姬歌闻言刚想站起身来就又被其按了下去。
“你急什么,不看清楚一点怎么知道你的心性如何。”沉香剑灵缓缓站直了身子,只是一只手还是搭在姬歌的肩上“再说我又不是故意要去偷窥你的过往,是他们如同走马灯一般出现在了海面上,我也只不过是截取了下来而已。”
“看就看了。”姬歌白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辩解充耳不闻,“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得不说在思规楼中的那十年对你的影响甚远,只不过那个迂腐不堪的教书先生也确实是尽职尽责,不然以你当年尚未入楼时的心性,你现在已经在洪荒古陆上捅出不小的娄子了。”
“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天地君亲师在上,仁义礼智信在下,特别是这仁礼二字作为那个迂腐不化的教书先生的学问的基本根底,言传身教十年自然也对你这个当学生的影响最深。”
姬歌心中了然,剑灵口中的教书先生应该就是有随涯老先生了。
只是迂腐二字姬歌却是不认同的。
古板是古板了些,但远远谈不上迂腐贬义极大的二字。
“先不说其他的,单单就是这两样就能够让寻常人如同置身牢笼,行事处处受制于人。”
“就更别提你那袭白衣左袖中还有规矩二字。”
“当年规矩二字就是你们这一脉先祖的先生,也就是有熊氏的师尊,那位人皇伏羲所定下的,后来人族分三脉,你们这一脉独得了规矩二字。”
“说来也是可笑,当年在天下人眼中最不受规矩的轩辕一脉竟然会在人族文运中占去了规矩二字,当真是造化弄人。”
听到剑灵犹如碎碎念的话语,姬歌脸上神色复杂,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左袖,神色复杂。
那座思规楼中的规不就是规矩?
若是照剑灵的说法,自己已经亲近规矩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最后便是你右手边的浩然气了。”说到这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