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礼赞所内的温度就开始疯狂攀升。
槐诗感觉自己在呼吸时,仿佛吞咽的都变成了沸水,刺痛感在肺腑中蔓延。那些地上的血水迅速干涸,升腾的水汽落在钢铁上,嗤嗤作响。
而天穹之上的阴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暴虐了数十倍以上的风暴。
热空气上升,冷气流下降。
物理学中最简单的现象在暗中创造主的的加持之下,‘火上浇油’,将来自现境的动乱宣泄在这一片地狱之中。
焚风席卷。
肉眼无法窥见的恐怖温度弥漫在空气里,看不到火焰,也无法看到燃烧的样子,只能见证万物化为灰烬的悲惨模样。
而这,只不过是余波中的余波!
当受加冕者·讨逆圣人在漫长时光以来所诛杀无数地狱大群和军团所积攒下的修正值,投入到了伊甸之剑中的时候,圣典里所描述的,那一把高悬在天国之外的四棱旋转火焰之剑,终于恢复了自己真正的面貌。
虚无的火焰被赋予了物体的质量,通天彻地的火焰大柱急速的回旋着,仿佛钻头,带着比拟日心的恐怖温度和针对一切凝固和地狱所打造的审判,从尘界的最底层,那一片永恒的晦暗中冲天而起!
弹指间,善事天,突破!生命天,突破!智识天,突破!
贯穿三重界域,一直到美荣天之内时候,才在震怒的公义之手前方戛然而止。烈火之刃和公义的手掌碰撞在一处。
激发出了足以令一切肉眼都化为焦炭的恐怖光芒。
扩散的气浪里,飓风带着余波洒落,在令整个美荣天都笼罩在突如其来的焚烧之中。将一切异端和异信,推入燃烧的地狱里去!
就在伊甸之剑的锁定之下,所过之处,一切凝固者都被尽数化为尘埃。可对于友军而言,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热量,仿佛扑面而来的只是虚无的幻影。
而毁灭,却自这幻觉一般的景象中,突兀降临!
就像是入室行窃的时候,刚刚进了客厅,就掏出刀枪剑戟来,开始明抢。
此刻,随着战略计划的变更,在洞彻了隐藏在帷幕之后的诡计之后,现境便一扫之前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风格。
动作渐渐粗暴,风格越来越狂野,而进攻也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
嗯?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睡,那我可不客气了!
随着伊甸之剑的率先完全解放,在讨逆圣人的手里,那一柄大小长短吞吐不定的火焰之剑不断的向着四方释放出了一道道恐怖的焰流。
简单,粗暴,直白的,将一切彻底点燃!
剑刃所过之处,福音圣座内部的界域结构被粗暴的烧出了一个个大洞,迅速的变得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喜欢藏是吧?
就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根本不怕至福乐土气急败坏,大军齐出……精锐?打的就是你他娘的精锐!
现境开始掀桌子了!
此刻,深度之间,无穷黑暗里,骤然有一枚信号弹飞起,从狰狞的福音圣座最前方,划出了一道猩红的光芒。
向着远方的黑暗,昭示着此方的位置。
向着疾驰而来的星辰们,发出呼唤。
宛如乘着深渊之风自远方而来的飞鸟,铁翼驾驭着光与火焰,从新布拉茨克打击基地起飞的圣灵们循着信号的指引,向着福音圣座迅速的靠拢。
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串联在一处,就形成了倒v字型的阵列,如矢锋那样,突破了弥漫了三个深度的猛毒,向下飞入。
“既定深度抵达,目标位置进入目击范围。”
带着些许杂音的频道里,传来沉闷的声音:“申请交战。”
“祝顺利。”
布拉茨克指挥中心的圣徽之下,闭目祈祷的大主教抬起眼眸,胸前划出了一个十字,平静祝福道:
“万福玛丽亚。”
“万福玛丽亚。”
钢铁的启明星中,传来了圣灵的赞颂。
那一瞬,辉煌的光环从他们的头顶升起,来自圣灵的加持让疾驰而来的钢铁飞鸟们再度加速,耀眼的光芒迸发,照亮了他们庞大庄严的双翼。
烙印着编号和击坠数量的铁翼上,矢量喷口灵活的调动着,焰流喷吐。
——权天使!
此刻,当数百名权天使汇聚在一处,形成阵列,手握着硫磺之弓和盐箭,疾驰而至,便有死的阴影向着地狱降下!
权天使战斗编队!
转瞬间,自福音圣座之上,低空掠过。
隐隐的碎光如星辰之屑那样,从铁翼之上洒落,向着下方活化的地狱,紧接着,便有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烈光拔地而起,随着毁灭一同扩散。
灵活的在无数炮火和诅咒之间穿梭,只是瞬间,便已经掠过了整个战场,可在尽头,那翱翔的钢铁飞鸟们却再度折返。
向着福音圣座,再度抛下精心准备的礼物。
返航!
只留下一串串的冲天而起的火光,在他们的背后缓缓升起。
而最后,从阵列中央,四名权天使的协力拉扯之下,送向福音圣座的,是一枚古老的木质十字。
在离去的时候,他们的速度放慢,脱离了编队,带着圣徽向下坠去!
八只展开的铁翼围绕在圣徽之上,为它抵御着福音圣座的近防系统的围攻,不断的有破碎的铁羽脱落。
一个又一个的权天使在狮子面的冷漠凝视之下分崩离析。
可在最后,垂死的权天使却展开仅存的独翼,驾驭着一线焰流,冲入至福乐土的裂隙中去。残破的十字投入了黑暗的最深处。
紧接着,响彻深度之间的福音,戛然而止。
死寂里,听不见崩塌的声音。
只能看到四活物的面孔迅速扭曲,无以计数的渺小人面在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消散,就在裂隙之中,无穷尽的血水涌动,喷出,在虚空里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赤色河流。
就好像,此刻活化的巨大地狱竟然也会‘失血’一样。
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
生机也罢、火力也罢、动力源也罢……当圣徽投入的瞬间,便好像一颗钉子楔入了福音圣座的动脉之中,无法克制的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