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小心的出了山洞。
“姐姐的人一定会先找到我们的,她那有很多隐蔽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先藏起来,等风头过去了,再从长计议吧。”白颜笑扶着顾北屿,一面打掉树丛中的乱枝,一面担忧的说道。
“也好。”顾北屿道。
白颜笑看着顾北屿,目色中渐渐泛起温柔,经历了种种误会,如今还能与他一同面对,只觉得心底的怨念都一扫而空。对上顾北屿温和的灰蓝色双眸,白颜笑突然愣住:“对了,师父,为什么,你的眸子和扮作沈凝时颜色不一样?那一日,我分明摸到你的手凉了,那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顾北屿顿住,苦笑一下,心知江凛的事必是要告诉她了,片刻后才迟疑的回答:“为了不被人察觉,我便服用了一种能使瞳孔便浅的药,你所看的都是药水的作用。”
“其实,沈凝他”话说到一般,顾北屿登时脚下一顿,目色微凛,“阿颜,我恐怕来不及解释了。”
白颜笑这才发觉,不知道何时,眼前已经包围了数十人,皇家军骑的模样,腰间还别着一个“辛”字的令牌。
白颜笑脸色顿时一白。
“请白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吧。”那军骑头领说道。
顾北屿上前一步将白颜笑挡在身后,眸子微冷。
“主上说了,大将军有伤不宜动手,我们请白姑娘也是去做做客,并不会伤害她,如今普天之下敢收留姑娘的唯有主上,若是大将军想要保白姑娘一命,还是别动手为好。”那人说道。
顾北屿沉思一瞬,那些人便上前将白颜笑圈起,微微分开了两人。
“不要!”白颜笑看出顾北屿的犹豫,伸手去拉他。
“我和你们一起去见他。”顾北屿手中握剑。
“主上说了只请了白姑娘一个人,若是大将军一同回去,只怕人多眼杂,反倒暴露了。更何况,想必不会太久,就会有人来寻大将军了,届时,大将军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呢,不是么。若是解决不好反倒牵连了白姑娘。”那头领有意加重“事情”一词,话中有话。
顾北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将目光落在白颜笑身上,良久才道:“阿颜,你先和他们走,他们会护你周全。你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将你接出。”
白颜笑感觉到事情的复杂愈加担忧,拉着顾北屿的袖口,不停的摇头:“不要,你回去会发生什么?他们是谁?你会不会有危险?”
顾北屿拍了拍白颜笑的手:“我不会有事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逃,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白颜笑有一丝恳求。
顾北屿看得心疼,微微别开了头,故意冷着脸道:“阿颜,乖,等我去接你。”
说完,顾北屿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他不能再拖了,既然他们能先一步找到白颜笑,那么顾氏一族的人势必也快到了。若是顾氏的人来了,绝不会让白颜笑活着离开。她不能再有事。坚毅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远,沉重的脚步莫名的令人心疼。
白颜笑的手中只剩一片衣角。
风吹过角亭,拂乱了静坐在一旁阁楼之人的青色衣衫。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人连忙回头,一双桃花眼中忍不住的期待,然而当他看到身后只走来一个男子的时候,好看的眼睛顿时黯然了些许,淡淡的问道:“她呢?”
“走了。”身后之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和静坐之人有两分相似的脸,不同的是这张脸冷峻谦和,而那张脸上的桃花眼太过妖孽。
此人正是付安。一日前救白颜笑于水火之中的青衣人。
“我还以为,以兄长的手段,必会带她回来。”
“我从不强人所难。”
“也是,他日诸国归顺兄长袖下,还愁少一个她不成?”静坐的男子掸了掸盖在轮椅上的毯子,闭了双眼,苦笑着嘲讽。
“付浔,你何必咄咄逼人。你能活着回来,就该好好珍惜。”付安也不恼,只是隐晦的提点。
桃花眼猛地一下睁开,一道寒光闪现:“枉我小心一世,可他竟还要杀我,兄长又让我珍惜什么。”
是了,轮椅之中的人,正是那日“已死”的付浔。
“他终究是你父亲,和你血肉相连。”付安叹气。
“他是兄长的父亲而已,至于我,不过是让他恼火的一个存在。兄长不必介怀我的话,我能活到今日,都是你的袒护,我永远也不会和你争什么。”
也包括,她。
付浔轻轻的扇了扇扇子,眼中一丝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