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慈悲心肠看在外人的眼里,就是懦弱胆小,既然自保太难,那就主动出击,等到浑身长满了刺,他们才会不敢靠近。”
程岐觉得这一席话还挺有道理,干脆道:“也好。”这才注意到那人还攥着自己的手,用力的甩开,没有说话。
程衍不舍的攥了攥手掌,忽而又道:“对了,方才的事情,你有没有注意到,秋白靠近我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呼吸,完全没有从前的孱弱无力,反倒很健康强壮,我也暗中探了他的脉搏,秋白现在根本不像是一个常年卧病的人。”停了停,“或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是福祸相依。”
程岐道:“还有三天。”
程衍瞳孔轻颤。
…
…
沈鹿的事情出了,程岚的话放出去了,别说是阖锡平,就是整个大汤十四州的商市局面,都在细微的变化着。
长房这边手脚利落,但国公府三房那边却不容乐观,程云夺吃了那有毒的百浆果后,病情加重,现在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而季氏听说了程岚的雷厉风行后,生怕那人会找上门来,也是成日里手足无措的,程铭不能担事,现在整个三房,都是程姝和谭丕在打理。
但程姝一个女孩子,到底很多事,还是那谭家父子在做主。
深夜的卧房里,她疲惫的坐着,程姝怎么也不会想到,分家之后三房居然会落到如此地步,不仅生意一落千丈,和长房无法睥睨,更未料到父亲会病重至此,母亲又无意伤了沈鹿,她这几日屡次登门都被撵了回来,大失面子。
祖母,还是作壁上观的样子。
程姝想着,现在只能等着夏入秋的那一次运金,用朝廷的赏银解一下燃眉之急,资金链不那么紧绷了,就有东山再起的余地。
只是不知道,程云夺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
小厅里有人屏退了那些伺候的婢子,是谭白,他推开卧房门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顺势合上门,瞧着坐着的程姝,说道:“玉儿。”
程姝抬头,那人仍是温和的,她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你这般难过,我怎么放心得下。”
谭白伸手托住她光洁的下巴,缓缓抬起,瞧着她眼底的疲惫,凑过去温声道:“是不是很累,快去睡吧,我守着你。”
面对爱人的这般,程姝如何会拒绝,她平静的点了点头,过去帐床上躺好,谭白则顺势坐在床边,温柔道:“睡吧。”
程姝拉着他的手,冲谭白轻轻一笑,那人微怔,旋即也轻笑着握了握她,然后俯身下去,吻了吻程姝的唇角,将要抬身。
谁知,程姝回应了她一下。
谭白没想到,便重新吻住她,而程姝则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热切的亲吻着对方,直至都有些气喘吁吁,谭白眼底翻覆着欲望,对近在咫尺的程姝说道:“玉儿,我想要你。”
程姝没有说话。
谭白顺理成章的压上床去,却没有猴急的去解程姝的衣服,反倒低头亲吻着她的脖颈处,缓缓往下,那人呼吸渐重,任由谭白怎么撩拨摆弄,直到身前的衣服被他解开,陷入无法自拔的意乱情迷。
直到两人都坦身相对,临门一脚的时候,程姝却突然推开身上的谭白,将被子拽住挡在身前,绯红着脸道:“不行,不能和你。”
后四个字一下子戳进了谭白的耳朵里,那人脸上的温柔肉眼可见的消失,换上那副霸道幽暗的神色,问道:“为何?”凑过去,将程姝重新按在身下,“不能和我,那和谁?你想和谁?”
他的问题和态度都很有压迫感,程姝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说道:“没……我没想和……”
“是太子,还是六皇子?”
谁知谭白一语中的,话语利剑一般的刺穿程姝的伪装,说道:“我告诉你程玉儿,太子你这辈子都高攀不起,至于六皇子,程岐现在不会入宫,也就对段贵妃没有丝毫威胁了,既然如此,你于她,就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她也就不会把你许给六皇子。”伸手摩挲着程姝滑嫩的脸颊,淡笑道,“程玉儿,三房的势头每况愈下,你爹和你那个闯祸的娘,已经是锡平人人避之不及的丧门星了,再者说了,长房还有一个即将出仕的程岱,三房呢,商贾之家,高抬不起,你就算嫁进了望门,也是高嫁,将来不知道要在婆家吃多少苦头。”
话锋一转,谭白伸手把住程姝的脑袋,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我说过了,程玉儿,现在能救你出这个火坑的,只有我,我现在要比你想象的,厉害有势的多,玉儿,你早晚会知道的。”
程姝被他的一席话说的蒙愣,而趁着自己未及反应,双腿已经被那人给撑起来了,刺痛利剑般袭卷全身,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明玉。”
程姝哭腔甚浓:“好痛。”
“再痛,也没有我听你说不能的时候,那么心痛。”
谭白本意是要温柔,但是那句不能和你,的的确确的伤到了他一直深爱着程姝的心,他恨这个女孩儿临了还做着别的盘算,却又没办法克制对她的爱意,在这样的复杂情绪下,他终于还是放慢动作,直到程姝适应了那新的触感,才继续与她抵死缠绵。
结束后,他撑起身子来,瞧着身下的程姝,那人媚眼如丝,气喘吁吁的不肯放开他的腰,似乎有些不舍,低低道:“明玉。”
谭白轻应一声,拿开她温热的手,将长剑收回鞘中,一边擦拭着一边穿好衣服下床去,瞥眼她,说道:“玉儿。”
程姝缓过神来,裹紧了被子,望着他的侧颜,或许是因为两人有了鱼水之欢,程姝现在的心理有些不同,好像更依赖他了,伸手想要握一握谭白的手,那人沉默两秒,轻轻握住道:“怎么了?”
“别走行吗?”
三房日渐倾颓,现在唯有谭白帮她支着头顶的天,程姝不想让那人离开自己,哀求道:“今晚就睡在这里,和我一起,行吗?”
“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谭白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程姝急切的回应了一下,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离开。
而谭白走去院中,却瞧见自己的父亲谭丕站在那里,谭丕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晚了居然从程姝的房里出来,并没有露出什么吃惊震愕的表情来,只是说道:“回去休息吧。”
欢爱之后,谭白整个人都是松泛的,长呼了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痛快的药喊出来,但嘴上不过轻应一声。
父子两人并肩走着,谭丕突然说道:“明玉,等程云夺死后,以咱们谭家父子的势头,你足可以娶个比程姝条件更好的,不论是出身还是相貌其他,程姝……不过名气大,人实在是平庸无比。”
“没关系,爹。”
谭白目视前方,平静道:“我只喜欢她。”
…
…
与此同时,采石阁里,程岐抱着膝盖坐在帐床上,按理来说这深夜子时早早就应该睡了,她却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还有两天。
后天,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要回去吗?
不回去的话,自己会死吗?
程岐的头脑混乱了这许多天,到了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不去想其余的事情了,完全是一片空白,将自己变成雕塑一般。
不多时,房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月盈瞧着床上的她,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说道:“姑娘还不睡吗?”
“再等等。”
程岐淡淡道。
月盈见状,沉默了几秒,忽而说道:“姑娘,别等了,茶庄那里来人传话,说宗玉少爷今晚又歇在那里了,您……还是先睡吧。”
程岐本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深感无力,为了让月盈他们几个放心的去睡觉,只得说道:“好,那我这就睡了,你先下去吧。”
月盈虽然不烦心,却还是合门离开。
程岐疲惫的躺下,手里捏着轻薄的被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如今紧绷的气氛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程衍。
程宗玉。
程大混蛋。
那个洁癖自恋狂,不但自私自利,又机关算计,到头来还道德绑架自己,更可气的是,这道德绑架还绑的很是时候。
她现在都快要纠结死了。
“程衍。”
程岐冷冰冰的盯着房顶:“你这个王八蛋。”
“为什么骂我。”
卧房门外突然有人道。
程岐一骇,只见那门被人推开,程衍走了进来,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帐床前,低头看他:“被我抓到了吧。”
程岐皱眉:“你不是睡在茶庄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
程衍一如往常的言简意赅:“更何况,我不想浪费掉这两天。”说罢,脱下自己的外衫,作势就要往床上去,吓得程岐双下巴都出来了。
“姑娘!少爷!不好了——”
院里有人大喊,是月盈的哭声。
“三老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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