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混混靠在码头做苦力混生活,这下子可断了生计。民心浮动,即使是知府、知县手下的几千兵勇也大多是天津本地人,这个时候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们也靠不住,整个天津城都变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桶。这时的天津官府又使出了贯用的一招,蒙骗!
天津知府张光藻多次发布公告安民,对散布谣言者严查严办。同时召集那些惹祸的水火会首领,商界巨贾、士子名流召开座谈会,会他对天发誓说,洋人那里好办,打死了人只要赔些银两能应付过去,不用担心。况且这件事属于突发事件,没有预谋也没有主谋,你们各位不必担心自家的安危。杀人放火的是那些混混,我绝不向你们追究,你们该干嘛还干嘛,没事的!他还说洋人来咱这,主要为了做生意赚钱,所以你们大家要注意保护其他国家的洋行,也别再跟教堂、教民为难了。这样如果法国人跟咱们过不去,其他洋人也会替咱们做主的。即使法国人不依不饶,你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我会带你们去跟他们拼命。最后他还说,记住喽,你们想到的事儿,本老爷会替你们想到的,你们没有想到的事儿,本老爷也会替你们想到的,你们等听信吧!
有了知府大老爷拍胸脯,水火会和各方面的人物,也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这件事的结论,他们真的以为没事了。但是事情哪里会这么容易过去,张光藻刚刚忽悠完他们,洋人已经找门来了。法国公使罗淑亚联合英、美、俄、德、、西等七国公使照会清政府强烈抗议,要求彻查此案,严惩肇事者,并设法保护各地洋人及货产。
天津教案一出,全国沸腾,主要是那些士大夫们,全都主张与法国人硬碰硬。因为天津教案的缘由是谣传教堂用孩子作药引子,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那帮读书人抓住这个借口大做章。此时北京的紫禁城里也吵作一团,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反对抑民奉外,另一派则主张妥协议和。然后这万机重担便被扔向了崇厚,你崇厚是三口通商大臣,天津是你管的地方,你不担待谁担待,可惜崇厚真的担待不起。
苦思冥想之后,崇厚来了一招金蝉脱壳,说成是拉人垫背也可以。崇厚给总理衙门写了一份报告,交代事变原委经过,同时说明自己的尴尬之处,虽身为钦差处理外交,但军权在直隶总督手,行政权在道台、知府、知县那里,因此“负责管理通商事务,并无维持治安之责”,必须请直隶一把手曾国藩来主持大局。天津归属直隶,崇厚拉直隶总督来垫背,也算是应有之意。而且眼前的直隶总督曾国藩,可是举国仰望的人物,把这尊大佛请来,绝对可以很好的掩护崇厚。虽然天津是个大坑,拉曾国藩来非常的不厚道,但急于自救的崇厚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而且曾国藩年事已高,崇厚身为满洲亲贵,也不怕这位曾剃头过后找自己报复。
恭亲王要是心领神会,同时他也知道崇厚根本摆不平,必须得有强力人物过去天津,所以隔天便命“曾国藩著前赴天津查办案件”。于是崇厚身的担子,立时便轻了一半,但是自救行动还得继续。紧接着,崇厚又折请求朝廷治罪。然而这篇折子的内容却着实巧妙,对于己之罪状,崇厚仅用“有负天恩”四字带过,而其余几位当地官员,下笔不可谓不狠,“天津道周家勋有表率之责,能先事豫防,天津府知府张光藻、天津县知县刘杰,于办理拐案,操之过急,以致民情浮动,聚众滋事,均属咎无可辞”。按责任之轻重,“相应请旨将奴才治罪,天津府、道、县分别严议革职”。说白了,自己应当挨个行政处分,周、张、刘三人则必须丢掉饭碗。
对于崇厚的请求,恭王诸人再度顺水推舟,“著曾国藩会同崇厚,彻底根究,秉公办理。毋稍偏徇。寻吏部议、崇厚应降一级留任”。所谓惩罚,不过轻降一级而已。所谓留任,实为重用,只要案件处理得不太糟糕,崇厚便可安全着陆。崇厚固然是以邻为壑了,但其实也是没办法,洋人已经咬住了周、张、刘三人,照会里便要求严惩他们三个,到是崇厚人缘不错,没人找他的麻烦。
而曾国藩可是倒了血霉,这烂事他是怎么也躲不开了,年老多病的曾侯爷,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奔赴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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