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如何处置呢?”
黑无常拉长着脸,显得很是阴森沉重。一般他不愿开口的时候,都是白无常出来缓和一番。
“命数尽了,就是该死的时辰到了。命乃天定,贵贱死生。阎王爷让你三更去,你还想多喘两口气不成?若有人违天理昭昭,自有恶报。”
心中一沉,周玄清蹙了蹙眉心,脸色冷了几分。
黑白无常不再停留,原地一个旋身,已经无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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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漫漫长夜到了后半,整间吴府的宅子笼罩在一片薄淡的雾气中。再过几个时辰,就该天亮了。
就在周玄清眼皮打架,准备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忽然,风声中夹杂一道凄厉哭喊。这声音不但突兀,而且悚然。登时将她的层层睡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这边才见了鬼,那边又闹鬼了?
周玄清忍不住连连打着哈欠,眼角有泪揉了去。过不了一会,吴府的数间屋子纷纷亮起了烛火亮光。有不少人披着袍衣,提溜着鞋履跑出来瞧。
“怎么了怎么了?”“好像是小姐房间!”
下人们赶紧冲向吴玉珠的房间,只见门窗还闭着,倒是不像有恶人闯入的迹象。这,也算安了安心。不是采花贼就好。
刘晏殊也是被这声惊叫吵醒的,他睁了睁双眸,渐渐从迷蒙到聚光。一个掀被下榻,利落的穿上直身长襟深服,步了出来。
“侯爷,是吴小姐。”莫怀古与陆拾遗就站在门口。他们都是妖,不仅能辟谷也能睁着眼站岗一宿。
刘晏殊点了点头,目光无意的投向不远处,正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周玄清。见她强打着精神一脸倦色,心中划过一丝疑云。
“大半夜的做贼去了?”
周玄清正以手掌捂嘴打了个哈欠,“啊?侯爷你说什么?”
刘晏殊难得的面无表情盯了一会,将心思深藏,轻声道,“没什么。”
周玄清撇撇嘴:这侯爷与那妖王一样,喜怒无常。
吴家老二与夫人这时也已经进了吴玉珠的闺房,稍等片刻,就听得里头传出吴玉珠的声音。是她又不似她,与白日里的清透嗓音不同,低沉又暗哑些。
“我是来索命的你们的女儿欠了我一条命这么多年了,也该还了!”
“女儿?玉珠啊!你这是怎么了,看清楚,我是娘啊!”
里头又传出几声身体相搏、撞击桌椅、碎了茶杯的声音,交杂在一块,乒乓作响。
下人们还杵在台阶上,不知该不该进去。
“发生何事了?”
周玄清与刘晏殊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见是吴薛氏过来了。
下人纷纷让开。“二老爷二夫人都在里头,好像是小姐不太对劲”
周玄清只见吴薛氏衣衫整齐,眼下的疲惫和落寞不过眨眼就被收了起来。她走过来时,手里还提着一盏纸皮灯笼。
心中立刻簇生奇怪,周玄清顺着灯笼光亮照见她绣花鞋面半湿,沾着点泥土屑。
——这是刚刚去过哪里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