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被圆圆死死地拉着,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她又跪又求,想走都走不了。
厕所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黑灰色的水泥地和水泥水池上都湿淋淋的,圆圆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说到最后甚至开始给她磕起头来。
砰砰砰的磕头声在这个潮湿昏暗的卫生间里显得特别渗人,圆圆又情绪激动,根本控制不住力气,几下就把自己的额头磕出了血。
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披头散发眼睛通红,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那样子实在是很恐怖。
香香其实从住院那天开始就有点害怕,总觉得这个医院里每间屋子里都死过人,要不是韩进天天都陪在她身边,她得吓得天天做噩梦。
今天被圆圆这么一吓,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后退了几步差点腿一软坐到地上,她也不顾得圆圆一个孕妇跪在水泥地上有多凉了,叫来刘姨把圆圆拉开就赶紧跑了!
韩进在厕所不远的长椅上坐着等她,一听到动静也赶紧跑过来了,确定香香没事,韩进拎着圆圆的后脖领子就把她给拽了出去。
香香回去一会儿韩进也回来了,她还是有点担心韩进手太重伤了孕妇,没想到韩进比她想象得手重多了!
“我把她扔马路上去了!这么能折腾还住什么院!”
香香吓了一跳,“她情绪这么激动,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怎么办?”
韩进嗤笑,“她真想死早自己悄悄跳楼卧轨摸电门了!还有心思琢磨谁心好欺负谁呢,肯定死不了!”
香香还是有点不放心,“她额头流血了,还贫血……”
韩进把她抱住,声音有点低沉,“香香,你头上这么多道口子,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别想她了,谁死都跟我没关系,我就心疼你。”
香香被他说得难受,任她抱住自己,心里五味陈杂,“她怀着孩子呢……”做妈妈是多神圣的事,可惜,圆圆做了妈妈却不能要这个孩子,而她她永远没机会做妈妈……
韩进轻轻拍拍香香的背,“大夫说孩子好着呢,她再折腾几回也没事,我手上有分寸。”
香香被韩进哄上床,却好半天睡不着,韩进就给她读书,读了好久才睡过去。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一晚上都没睡安稳。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韩进怀里,他把她抱在胸口睡了一夜。
看她醒了,韩进难得没有逗她,用自己的额头去试她额头的温度,这才长出一口气,“好了,昨晚上有点低烧,现在退了。”
香香想着梦里那个阴森潮湿的医院和到处都是没有腿的病人的病房,紧紧攥住韩进的衣襟,又愧疚又安心,再也不问圆圆的事了。
韩进让医生来给香香检查了一遍,确认她真的没事了,又让她好好养了一上午,下午才告诉她,“圆圆昨天半夜就自己回来了,中午吃了三个包子一碗面条。”
香香彻底放下心来,又开始瞌睡了。
她还是严重嗜睡,韩进这些天一直悬着心,昨天她又半夜发低烧,今天说什么都要请医生过来给她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香香担心查出她不能生育的病,偷偷跟老太太打招呼,万一查出来请医生不要跟韩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