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父子又岂能如寻常百姓那般?您待太子之情,太子又岂能不知?”
元宏微微颔首,轻呷一口三宝所呈热茶,开口道:“我大魏若欲将这天下一统,朕日后必要征战沙场,待子恂开了府,便可由其摄政理事,再由皇叔与太师辅政,朕自可安心开疆拓土了。”
闻二人垂首应是,元宏接着道:“朕思忖着,子恂既为太子,其生母林嫔便该有其应享之尊荣…待子恂开府迎娶左右孺子,便追封林嫔为皇后吧。”
望着冯熙,元宏继而又道:“林嫔追封之事就交由太师督办。”
冯熙急忙忙应道:“陛下为仁义之君,重情重义,乃我大魏子民之福。臣自当遵陛下旨意,即刻便着中书省草拟诏书,由臣审阅之后再呈陛下过目。”
元宏点了点头,道:“林嫔是朕开房之人,为朕诞下子恂,又殉了祖制,朕自当厚待于其。”
元澄闻元宏之言,接口道:“林嫔若于泉下有知,知陛下待太子如此倚重,当可瞑目。”
元宏只垂首望着杯盏,却不再言语。
待片刻之后,元宏忽抬头望着冯熙道:“朕于昌邑之时传旨于你,着你将嫡孙女送入宫中交予昭仪教养,你可已预备下?”
此前有邺城行宫韵澜湖畔皇后冯氏与贵嫔夫人李氏龃龉之事,冯熙心中早已做此决定,如今又有昌邑林道皇帝舍身救昭仪之举,冯熙更是认定要将昭仪拉拢。
于是,冯熙道:“陛下,臣早已着人将娷儿日常所需收拾停当,娷儿亦是于家中期盼着入宫来与昭仪为伴。”
望了一眼元宏,冯熙接着道:“只臣思忖着陛下与昭仪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待芒种之后再将娷儿送入宫中,如此亦可令昭仪休养些时日。”
元宏闻言亦觉冯熙所言在理,于是应下。
君臣三人又叙了闲话,待三宝来禀,太医令前来请脉,元澄、冯熙二人方才起身退去。
待太医令梁世清为元宏验罢伤口请了脉,便对元宏道:“陛下,您这箭伤已愈,臣为您调制药浴,今日便可沐浴了。”
见元宏微微颔首,梁世清接着小心道:“陛下,这七厘散虽可助您伤口早愈,然您内里所损却需缓缓调之,陛下莫要再伤神劳累,当多做休养为上。”
元宏道:“朕既为君,又怎敢懈怠政事。太医令之言朕亦记下了,自当劳逸相当。”
梁世清知元宏乃勤政为民之君,故不敢再进言相劝。
元宏见其不语,便询道:“你今日可有为昭仪请脉?”
梁世清忙道:“陛下往太极殿上朝之时臣已去了永合殿,昭仪今日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可见昭仪先前因滑胎所致亏损之症已消。”
元宏闻言,心内自是欢喜,于是对三宝道:“着人备辇,朕这便往永合殿探望昭仪。”
梁世清忙劝阻道:“陛下,臣来承乾殿前见侍医令去了永合殿为昭仪行推拿之术。”
元宏笑道:“如此朕便不去扰了昭仪。”
复又对三宝道:“朕只做小憩,待昭仪一切妥当,你便来唤朕起身。”
待三宝应下,元宏方歪于席塌之上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