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社稷计长远,乃鼠目寸光之辈。”
元宏本就体内有伤,元禧见元宏动怒,又见其手抚胸口,唯恐其伤了元气,忙宽解道:“陛下,北人恋故,这些宗族旧贵许是难舍故土,待陛下至洛阳,行罢告祭之礼,政令自由洛阳而出,到那时,彼等便是不愿,倘若欲继续于朝中任职,那自是要迁往洛阳。”
元宏望着元禧,沉默片刻,道:“朕着你督办宗亲与汉家大族联姻之事,现下里进展如何?”
元禧道:“臣与皇叔商议,欲由臣兄弟六人先行娉室之举,以为宗族表率。”
见元宏微微颔首,元禧又道:“陛下,七弟已及舞象之年,亦该为其择正室嫡妻,臣思忖着,不如于这世家之中为其挑选适龄嫡女以配之。”
元宏此时方缓了神情,道:“当年先帝逊位出家之时由北海太妃近身侍奉,方得七弟。这些年朕开疆拓土,又行朝革,倒是疏忽了七弟婚事,是朕之过。”
元禧笑道:“陛下掌江山社稷,本就日理万机,如今与皇叔皆因此事自责,七弟若知,岂不令其惶恐不安。”
元宏垂首望着手中皮囊,淡淡笑道:“朕知尔等待朕体恤之情,然你我皆为先帝血脉,同根而生,一源而出,自当彼此应心。且婚姻大事,若以汉家之俗,便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为众兄弟之长,便该代先帝行此责。”
元禧闻元宏之言,心内自是感动十分,急忙忙道:“臣已拟了待选之册,待陛下行罢告祭之礼,便请陛下为七弟定夺。”
抬眼望着元禧,元宏道:“如此便好,有二弟督事,朕自安心。”
二人复又叙了些许闲话,见元宏面有倦色,元禧便起身告退,出了王驾,不在话下。
车马列队一路浩浩荡荡,七日之后,便抵达洛阳城下。
任城王元澄已领了朝中文武官员于神虎门外列队迎候。车队仪仗重重,由羽林卫前方导引,咸阳王元禧所率铁骑于车队之后护卫,首尾延绵十余里,无数旌旗、幡幢随风招展,五彩斑斓,蔚为壮观。
待车马列队于神虎门前落定,大监三宝急忙忙近前卷起车帘,搀扶元宏下得车来。
这洛阳城为天下之中,华夏之根,故而历朝历代帝王或以此为都或置以陪都,城池之大,为天下之最。
神虎门为洛阳城正门,与宫城正门阊阖门一轴相应。这宫内众人几无人到过洛阳,单见此城门之宏伟,便已觉骇目。
元澄领众人伏跪于地,恭迎皇帝圣驾。元宏行至元澄面前,亲手将其搀扶起身,道:“朕于途中这些时日,皇叔代朕操持政务,有劳皇叔了。”
元澄忙道:“能为陛下分忧实乃臣之荣光!陛下这一路劳顿,快快入宫歇息吧。”
这几日除去夜间休整,车马几未停歇,元宏毕竟身负有伤,此时闻元澄之言,便知其体恤之情,于是对众人道:“阖宫众人今日方才抵洛城,需行安置之事,诸位爱卿暂行回府,朕明日于早朝之时再与尔等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