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自己应该算是什么身份,士兵?还是将领?
说是士兵,并没有人统领他,也没有人限制他,他可以在有限的区域内自由动作,但若是将领,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那一位和他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将领对着他淡淡说道:
“你就一直跟着我吧,打仗的时候,自由发挥,以你的实力,想必应该多把眼光放在北唐的将领身上。”
管阔默声。
他明白,不管是在南吴军中,还是在北唐军中,都一定会有人认出自己,到时候,“叛国贼”的名号,必定是甩不掉的。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起了苏印那时候的心境——
我爱我的国家,但是也恨它,我也不知道自己属不属于它,我只是确定:我会复仇,当它挡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去选择对抗它,哪怕是遗臭万年。
有的时候,忠孝不能两全,有些人最终选择了忠,有些人最终选择了孝,当他是在作出抉择的时候,你只能够主观意义上说他错了,却不能说客观意义上他也是错的。
他无所谓做第二个苏印。
“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的很多价值观以及判定对错的方法,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很多时候,下面地位低的,甚至就没有地位的那些大多数人,都只是无条件地相信那极少数人所说的话。”
“我选择和仇人不死不休,你却选择为仇人而战,管阔,你让我觉得很失望,我想你的父母、管府那些死去的人也会对你很失望的。”
苏印当初的话语犹在耳边。
他把了把秦杀的刀柄,轻声说道:
“苏印,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不会让管家的人失望的。”
……
……
战斗爆发了。
依然是北唐人主动发动攻击。
援军和关偃月,尤其是关直霄和金忧在的到来给予了所有南吴军队信心。
如今,他们拥有了三十五万大军,最起码在兵力上完全无惧对面的敌人。
可是北唐人的攻势却是迅猛得可怕,他们依旧处在了绝对的下风,哪怕是暂时的。
在南吴军队中,北唐人特别注意到了这么一个人物。
那个人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手中挥动的并不是吴钩刀,而是唐刀。
“管阔,那是管阔那个叛国贼!”一名北唐士兵失声叫道。
无数目光便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
……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人们对于“叛国贼”,是非常怨恨的。
也许是被背叛的滋味造成的心理创伤特别大。
管阔并不在乎自己的行为究竟是不是叛国,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对抗李择南,同时尝试杀死他。
这是他的命运与信仰。
比起本来就是仇敌的南吴人,他聚集了北唐人更大更多的仇恨度。
越来越多的北唐士兵朝着这里杀了过来,在此时此刻,他们暂时不会在乎他杀出长安时候的威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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