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挂断。
尤明许放下手机,往后靠进椅子里,心想,多么珍贵的话语,到了他嘴里,简直就跟口水一样不值钱,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口。
想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笑了。
他是个神经病,她早就知道了啊。
只不过从第二天起,殷逢开始时不时给她短信,有时候问她在干什么,有时候说点那边的事,有时候则干脆一段他今天在读的书中句子给她。
尤明许倒是不知道,他谈起恋爱来,原来是这个样子,既不会太黏你,可也绝不允许人冷落,不像尤英俊那只火热的小太阳,倒像一轮冷冰冰的月亮,必须占据你的视线一角光。
尤明许还是每天干着干不完的活儿,忙着那些血腥滞涩的事。可是每一天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像是有一股热热的、甜甜的情愫,在心口扎根。时不时,就要挠她一下。忙碌的孔隙,她会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他有没有新的短信过来。
有时候也给他段信,说说今天遇到的案子,两人有时候的短信内容活脱脱就像刑警和心理学家讨论公务,没半点私情。有时候,某人却成了偏执的幼稚鬼,冷言冷语地问她今天有没有想自己,有多想?甚至带着几分诱惑问,想不想和他亲热。尤明许从容得很,也没半点羞躁,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你不是还下不了床吗?下了床也不能剧烈运动吗?”
殷逢两天没理她。
尤明许于是摸摸鼻子想,丁雄伟说得没错,有时候她真感觉自己是娶了个媳妇,明明她才是女人,为什么他闹别扭,还是得她来哄?跟从前他还是尤英俊时没什么差别。
又过了一个星期,一个更加暖和的春日午后,许梦山和景平回到了湘城。
那天尤明许正坐在桌前,做着堆积如山的文档——都是这次凯阳集团一系列案件的。猛然间头就拍了一下,抬头一看,许梦山和景平两人,笔挺地站在跟前,两人都笑吟吟的。
尤明许立刻站起来,好好把他俩打量了一番:景平几乎没什么变化,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什么伤了。许梦山居然还养胖了一点。
“总算回来了。”她说,“伤都好了吧?”
许梦山说:“我一个星期前就能出院了,老丁让我留着照顾景哥,和他一块回来。”
景平说:“好全了。”
尤明许怀疑地看着他,当时他的伤势,大家都看在眼里,和殷逢一样奄奄一息。现在殷逢还在贵州躺着呢。
景平说:“你这什么眼神?我除了那颗子弹,别的都是皮肉伤,枪伤好了,自然就好全了。”
尤明许不能回想他当时被折磨的模样,但确实,那些伤意在折磨,看着恐怖,必然也令人疼得死去活来,但确实都不致命。的确有可能好得更快。
景平和许梦山显然也想到了当时的情形,景平只是微微笑着,神色温和。
这时,办公室里其他人,也围过来,对两人嘘寒问暖,每个人的话语都是热乎乎的,并且最后说定,今晚其他人请他们两个大吃一顿,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