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唯一代表,名叫吴敏,是一位元婴修士。
说是迎亲,其实倒不如说是监视,吴敏处处看不惯秦馨所为,似乎对这门亲事极为不满的样子。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一位受伤的修士废人,怎么可能不被元婴修士看轻。
“一则出嫁女中途不可随意下车,更不可随意面见陌生人,二则出嫁女出嫁途中,与濒死之人碰面,会将晦气带给夫家。”吴敏不紧不慢道,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我还没有嫁过去呢,你给我让开!”秦馨心头莫名火起,气急道。
“小姐,还是别过去了。吴长老说得对,濒死之人,皆沾染晦气,有什么好看的?临嫁女子,不宜见外客和不详之人。”
又一位穿素裙的中年美妇闪到吴敏边,和吴敏一起挡住了秦馨。此人面色淡然,是此行送亲的秦家又一位元婴长老周凤香。
“还未问明濒死之人是何人,便胡说什么沾染晦气,万一是我秦家弟子呢?何况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哪来的什么晦气?”
秦馨越说越气,见周凤香不为所动的样子,秦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怒道:“周长老,你站在哪一边?李家还是我?”
周凤香冷漠道:“我站在家族一边。”
秦馨心里一颤,眼中泪光微闪,抬头看了一眼秦安,道:“安爷爷,您呢?站在哪一边?也是家族吗?”
秦安一怔,笑道:“小丫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秦馨闻言,眼泪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吴敏,道:“我还没有嫁入李家,还不是李家人,与李家毫无关系,你胆敢拦我,我必杀你!”
转眼看向周凤香,淡然道:“我已出秦家,不再是秦家小姐,与秦家再无关系,你敢拦我,我必杀你!”
闻言,吴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堂堂元婴,被一名筑基修士威胁,眼中不由闪过恼怒的神色,然而一眼瞥见秦馨眼中毫不退让的目光,不由心里一凛,鬼使神差地退让到了一旁。
周凤香不不愿地退到一旁。无论秦馨如何不堪,为秦家大小姐的份永远不可能改变,虽然已成废人,而且即将出嫁,但是大小姐的威严仍然不可轻犯,除非周凤香不在秦家任职长老。
为一件小事,招惹心里堵着气的秦馨,实属不智。
队伍前面不远河滩上,卧躺着一个人,正挡在队伍正前方。
远远地,一股奇特的腥臭隐隐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宛如死人发臭的味道。
那人俯卧在沙滩上,下衣服已隐隐被沙子浅埋,显然是被河水冲上岸边后,长时间一动不动所致。此人上穿着灰色棉袍,外罩鲜艳的红褐色皮甲,衣服沾满泥沙和一些凌乱树枝枯草。
“小姐,这似乎是一名军士!”冰儿低声道。
秦馨捂鼻子的手放下,不顾此人浑散发的腥臭和肮脏的衣服,抓住一边的胳膊,慢慢将他翻过来。
一张枯槁蜡黄的老人脸出现在秦馨面前,满脸的皱纹,肌萎缩,头发颜色微微发灰干枯,干裂的皮肤长满老人斑,手指干瘦如鸡爪。
“小姐,都这么老了,还客死在他乡,好可怜!”冰儿叹息道。
“胡说什么?他不是老人。”秦馨眉头微皱道。
“怎么会?”雪儿不解地问道,“这明明是老人。”
“头发灰干,老人黄斑,皮肤枯槁,满脸皱纹,看似老人。”秦馨轻声道,“但是眉毛齐整,像是老人吗?”
“此人不过是得了怪病,以至头发枯干、皮肤老化,肌萎缩,看似老人而已。”
“小姐,此人如此病重,气息全无,只剩些微弱的心跳,估计都熬不过明天。这里地处偏僻,极为荒凉,方圆数百里无人烟,我们无法带上他。”护卫首领道。
护卫们都知道秦馨心地善良,护卫首领硬着头皮,有些不敢看秦馨,道:“不如就把他放在这里吧。”
一行人中,多数都是骑马的护卫,不可能带上一名濒死之人骑马。除此之外,只有两辆马车。一两为秦馨的座车,另一辆为吴敏和周凤香乘坐,随车还装着许多东西。吴敏本就反对救人,是绝不可能让人上车的。
“上我的车吧。”秦馨想了想道。
“不行啊,小姐。他病得那么重,随时会死在车上。”冰儿急忙道,小声嘟囔,“而且,他那么臭,车内空间狭小那么小,还不得把咱们熏死。”
“死丫头,是救人重要还是忍臭重要?”秦馨气急道,“何况他还是一名军士!”
秦馨看着护卫,正色道:“军士为国守疆,以生命守护咱们,如今不幸落难于此,怎可不救?”
护卫首领本就出军士,闻言肃然道:“愿听小姐吩咐。”
护卫首领抱着人,往秦馨马车走去,却被吴敏拦住。
“此人不能上秦小姐的马车。”吴敏面色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