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
史松哲面色微窘,道:“此事,却是下官考虑不周。”
史松哲转站定,厉声道:“留下五名护卫,其余都上城墙候命。”
尽管满脸的不愿意,丁烈依然边嘟囔着,边领着亲卫们转离去,不多时小巷为之一空,只剩下张肃的护卫们如石柱一般站立一旁,显得十分醒目。
张肃一眼看去,史松哲那一边只剩下寥寥五名护卫、杂役和戏团乐伶等,张肃也已然发现,余常景后不远的小巷深处,站着一二十名随从,其中也只有几名军士。
沉吟片刻,张肃沉声道:“留下十五名护卫,其余人等回营候命!”
张肃不担心刺客。
护卫上有烟火信号,遇事只需点燃火箭,只要能抵挡片刻,守军便能赶到;再者,贾芳是一个精明小心之人,虽然领着亲卫回去,却绝不会不留后手;此外,即使被包围,张肃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有十五名亲卫在边,要想一心突围逃命,东兴城内,没有多少人能挡得住。
望着稍显空dàng)的街道,余常景和史松哲相视一笑。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何府颐园,何济亲自到院中迎接,算是给足了张肃面子。
“张将军,往何某多有得罪,在此特意向张将军道歉。”何济感慨道。
顿了顿,何济诚恳道:“历来南越地方文武官员多不和,皆因为南越水路发达,商贸繁荣。在商贸管理当中,军队与地方职能有诸多交叉,利益纷争,自然难以相处,这也是朝廷积弊,由来已久,并非何某特意针对张将军。何某一向淡薄名利,无奈州郡各级官员众多,人人都要吃饭,就算何某不争,也会被他们bi)着去争去抢,与张将军发生龉龃,何某也是无奈。”
“是极!不光廉州如此,沿河各州郡文武官员都争得你死我活。倒是张将军深明大义,不争、不斗,只对我等不屑。眼下大敌当前,我们需要放下成见,精诚合作,共同守城。”余常景深以为然道。
闻言,张肃几乎气笑。
妈的,你何济淡薄名利?廉州地皮几乎被你刮掉三尺,妈的还能无耻些不?你手下官员众多,人人要吃饭,老子部下就不吃饭?眼看兵临城下,吃饭的脑袋要掉了,然后要老子放下成见,与你们合作?要不是弃城丢张家的脸,老子恨不得放北魏军入城将你们都宰了。
心里如此想,怨气倒是消融不少。
南越地方文武官员不和确实是一大积弊,何济说得没有错,这不是针对张肃,而是形势如此,不得不争。
其实,就算本人不想相争,有时也不得不争,因为官员背后,往往不是一个人。
张肃心里暗恨,不是张肃不争,而是争不过。廉州郡被何济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张肃无从插手。
如今东兴城将掌握在张肃手里,虽说何济仍为廉州之首,不过军队握在张肃手里,今后一切就再由不得何济了,不过要先度过眼前的守城难关,还需要何济等人配合。
想到这里,张肃不露声色道:“两位大人言重了。城外大军兵临城下,相比生死,利益不过是浮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
何济闻言大喜,眯缝的双眼,几乎陷进肥胖的脸,道:“好说,好说。”
雨楼坐落在后花园池塘边,池塘岸边石砌而成,颜色或青或白,缝隙间或长满青草野花,或长满青苔,溪水分流,宛如泻玉,沧桑间含静雅,古朴中蕴细腻。岸边墙角,处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
繁花茂树深处,露出一座三层小楼,崇阁巍峨,雕梁画栋,显得极为精巧华丽。
张肃虽然为武将,却也饱读诗书,并不是粗鄙不堪之人,轻叹道:“我也曾见过许多园林,都比不上大人这座的精巧,真是园含诗意,胜似文章,何大人真是文雅之人。”
何济轻笑道:“不过是一堆石头胡乱堆砌的房屋庭院罢了,张将军要是喜欢,战后便送给将军吧。”
“张某怎能夺人所,何大人说笑了。”张肃道,心中对何济的恶感大减。
俗话说拳不打笑脸人。史松哲、余常景和何济态度极为谦恭,弄得张肃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张肃一向对何济深恶痛绝,然而守城却不得不依靠何济,其实心里已经被迫接受何济。无论张肃愿不愿意,都被迫将厌恶深埋心底。三人一再解释,试图弥合前隙,多少都减轻了张肃的恶感。
如今连何府都能相送,张肃虽然不会完全接受何济等人,却也有些恨不起来。
“恨,就留在战后吧,眼前需要团结。”张肃想道,心中放松下来。
何济领着众人,进入雨楼一层。楼里站着五名眉清目秀,一色锦缎宫裙的丫环,见几个人进来,齐刷刷屈膝行礼。
为首一名高挑丫鬟,脆声道:“请。”
何济不做声,点点头,领着三人往楼梯走去。
此时,却见那名丫环拦着了紧随其后的张肃护卫,道:“军爷,雨楼上地方狭窄,各位军爷请留步。”
提示:浏览器搜索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