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她甘心?
她就要死了。
她知道自己死也无法得到成烈了。
自己再怎么样,也无法博取成烈多看自己一眼。
那么,拥有成烈的人,也别想心安理得地享用他的爱。
她要唐笑陪着自己痛苦,受尽折磨,然后死去。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成烈做付出的一切努力。
就让她们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否则的话,她真的没办法心甘情愿地合上双眼与世长辞啊……
“哗啦——”
一盆冷水泼到了双目紧闭的唐笑脸上。
她眉心紧皱,唇边溢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继而艰难地张开了眼睛。
朦胧的视线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扭曲而得意的笑脸。
唐笑吓了一跳,疑心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噩梦。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动不了。
怎么回事……
她低头向下看去,只见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双腿和双脚都被铁链牢牢捆绑住,双手则被一副精钢手铐铐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
唐笑惊呆了。
睡意也被吓得瞬间无影无踪。
再次抬起头,视线已经变得十分清晰,可
以清楚地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废弃旧工厂的储物间,或者是地下室,面积约莫五六十平,没有窗户,地上是水泥地,角落里一扇非常小的铁门。
房间内靠头顶的一盏大灯照明,光线明亮到刺眼的地步。
白晃晃的灯光下,那张狰狞的笑脸几乎纤毫毕现地呈现在她眼前——
……是谢琳琅?!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向对方。
脑海中闪过陷入昏睡前的情形,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参加完满月宴之后,被人绑架了。
或许,满月宴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而始作俑者,无疑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眉头紧皱,将一切想清楚后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眼下的处境,而是原定在今天动手术的成烈。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成烈不要知道这个消息,最好严凌能够瞒住他,按照原计划给他做手术。
这场手术她和严凌已经商讨了无数次,模拟了无数次,没有她,她相信严凌也可以做得很成功。
只是,不知道成烈会不会配合。
“怎么样,你很害怕吧?”
谢琳琅得意的声音传来。
唐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谢琳琅。
她脸色很差,黑眼圈十分浓重,嘴唇也是苍白的,比上一次她见到她时瘦了很多,甚至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
这不免又让唐笑想起第一次见到谢琳琅时的情形,那时候的她是何等的美丽,容貌气质可以秒杀大部分女明星,而如今……
她默默在心中叹息一声,淡淡地说:“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你不害怕?”
这个答案让谢琳琅呆住了。
刚才那个得意的笑凝固在她嘴角,此刻她那深陷的双眼中流露出神经质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不可能!呵……你怎么会不害怕?你肯定怕得要死,因为你快死了,你死了,就再也见不着成烈了!”
她细瘦的如同鸡爪一般的双手紧紧攥住轮椅的扶手,咯咯笑着说道:“你怕得要死,你肯定怕得要死,怎么……你以为你强装镇定就能骗过我啦?哈哈……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害怕,我要的就是你害怕……我要你知道,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失去,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唐笑,我告诉你,你会在这里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失去你的美丽的容颜,失去你的健康的身体,失去你的生命,最后,失去你的爱人……哈哈哈哈……这种滋味儿何其美妙,我要让你,慢慢的,一个一个地去体会……”
“我不会失去,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唐笑缓慢、清晰地说道。
她神色平静,乌黑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安静而坚定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谢琳琅不解、不安。
凭什么……
她凭什么这么淡定?
她凭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谢琳琅要气疯了。
她愤愤地用力拍着轮椅的扶手,目光宛如风中摇晃的火焰。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打着哆嗦:“你你你为什么不害怕?不应该,不应该……你应该害怕的,你应该怕得发抖!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害怕,我知、知道,你怕得要死!!”
“可是我真的不害怕啊。”
唐笑轻轻摇了摇头,疑惑地望着神情焦灼的谢琳琅,有点不解地问,“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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