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提起的,你们兄妹两个亲厚,难得回来,也去看看她,我这里便不留你了。”
顾华礼垂着手虚虚一握,抬眼时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道:“便不叨扰了。”
这才转身出去。
往明姝所住的婵娟院还远,顾华礼没直接过去。而是稍微绕了一段路,往自己的清嘉斋去了一趟。
阿乔正在指挥小厮们收拾箱笼,他自己也忙的不亦乐乎,肥胖圆润的身子灵活得像一只陀螺,十分喜感。
一见顾华礼回来,捞着巾子给自己脑门抹了把汗,“郎君,您先出去坐坐,等把这都打扫干净了你在来。”
顾华礼点了点头,“将我带回来的古琴取出来,”顿了顿才道:“新荔枝也取来。”
阿乔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赶紧问道:“这,这是要做什么?”
顾华礼不答,转身便往外走,冷冷的没什么人气。
阿乔为自己发愁了一会,自家郎君真是神鬼莫测啊。这冷冷淡淡的,瞧着十分寡淡,但是似乎又有那么一丝和蔼?
啊呸,他家郎君这种冷心冷肺的人会和蔼才怪!
阿乔亲自抱着有价无市的焦尾,又让另一个小厮抱着荔枝,这才跟着顾华礼一路往婵娟院去。
婵娟院外满植修竹,冬日里也一派青葱。只是风一吹,便落叶飒飒,十分萧索。
而婵娟院也确实萧索,只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门也紧闭着,有些瘆人。
阿乔叫了门,却没人应。
“郎君?”阿乔有些为难地看着顾华礼。
少年人眉目冷峻沉稳,此时移开目光,便往一边的矮墙边走去。
阿乔懂了他的意思,赶紧走过去,矮下身仰脸道:“郎君踩好……”
他家郎君身量修长,毫不费劲地一提气,已经翻过去了。只剩另一个小厮看白痴似的,居高临下地瞧着阿乔。
阿乔:“……”
他容易吗?
顾华礼翻过去后,阿乔赶紧把琴和荔枝递给他,然后在墙外蹲着等。
新来的小厮叫阿索,瘦长的一张脸,此时也并排蹲着,一面随手递了根草给阿乔叼。
顾华礼走上廊庑,还是没看见值班的婆子,正觉得有些奇怪。一低头,便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丫鬟。
一看到顾华礼,吓得瑟缩一下,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顾华礼:“……”
他无法,在门前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里间却传来几声咳嗽声,接着便是杯盏落地的噼里啪啦声,还有人摔倒的钝响。
顾华礼一下子推开门,便见明姝赤足跌坐在地上,雪白的脸上长满红疹子,显得狰狞且狼狈。
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不少粘腻腻地贴在脸上,红疹子密密麻麻,挤满了一张脸。茫然地低着头,看着摔碎的茶壶。
顾华礼心里一紧,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明姝虽然烧得迷迷糊糊,却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人推开了门,她看过去,便看到逆光而立的顾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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