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得多臭啊。
金亭连鱼带盘一并丢进泔水桶,推婆子去水井边,“往干净了洗,多用点皂角。”
婆子骂他有病,好端端地干嘛浪费鱼啊。
但她还是认命地蹲在水井边,由金亭盯着,少说洗了八遍手,皮都快搓掉了。
“三姑认识那卖鱼的不?”金亭倚在井边的木桩上,随口一问。
婆子顺带浇了把脸,咕哝道:“大概认识吧。”
就算三姑不认识,她男人肯定见过人家,找到家里去也不是没可能。
金亭道:“你一会儿装点干货,跟三姑唠唠,请她去找那卖鱼的,就说咱们明天还要鱼。”
“你刚不是倒了嘛,这回又要了?”
“我可跟你说,和三姑扯闲篇儿的时候,我倒鱼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等明儿一过,连着今天的赏钱,一并给你。”
慧儿坐在自家门槛上,她娘郝夫人在厨房忙活,时不时看她一眼,知道她乖乖坐在那儿没跑,就没喊她回来。
“娘,我要丫鬟……”
慧儿回头扯着嗓子,皱着眉对郝夫人喊道。
郝夫人还没回她,抬眼就看到郝廷梅拎着东西到了门口。
察觉到有人,慧儿回头一见是她爹,小脸立刻就笑开了,弹跳起来扑过去。
“一会儿再抱,爹拎着东西呢。”
郝廷梅把一条还在喘气的活鱼在慧儿眼前晃了一圈。
慧儿后退两步,被鱼眼睛吓懵了,瘪嘴要喊娘,郝夫人就到了她身后。
“哪里买的鱼?”
郝廷梅推开郝夫人伸过来接鱼的手,“不要钱,首辅大人送的,值房大院人人都有,我这条最肥。”
他一进门,郝夫人一把将慧儿也抱进来,反手关了大门,“他送的,你敢吃?”
慧儿看鱼长得膘肥体壮,眼睛瞪得贼大,身体还在扑腾,紧紧抱着郝夫人的腰,“不要吃,慧儿不吃。”
本来郝廷梅就没打算让家里人吃,从厨房门口扯出来一个盆,把鱼丢进去,又打了一桶水淋了满盆。
肥鱼顿时在里面游开了。
“给慧儿玩,等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他拉过慧儿,不让她直接碰鱼的身子,找来一根小木棍,“想玩了,就戳戳它。”
两夫妻在厨房说话,郝夫人边忙活边说,郝廷梅在旁边随时搭把手。
“如今李大人都升官了,你和任兄弟史兄弟怎么还留在礼部?”
郝廷梅笑问:“你希望我升官?”
“谁会嫌官小……”郝夫人挪开眼看了眼慧儿,又说道:“我不是盼你升官,做不做官无所谓,就是回乡下种田我也乐意,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郝廷梅叹口气:“走到这一步了,哪能说停就停,任兄弟和史兄弟也都需要我看着,真离开京城去种地,我心里也不踏实。”
这种事,每年四季两夫妻都要拿出来说一回,到最后都没个结论。
大概图的就是能给对方提个醒。
肥鱼在水里游得欢快,慧儿拿着木棍不管它,跑到花圃里去玩,不多时就挖出了一个和鱼身同等大小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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