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冕细细看了看金亭,发觉这小子不知是不是和徐元走得近,皮子也比一般小厮白些,眼珠子骨碌碌转似是会说话。
他搓了搓金亭的脸,“回头去陈府讨赏,让我爹见见你这活宝。”
金亭忙不迭答谢,方才他还奇怪公子为何把功劳往他身上推,这下想明白了,公子是在替他铺路,将来几家走动起来也方便。
放下帘子,陈冕提了下昨日帮他的巡城御史,有意让徐元在汉王面前说说好话,也不枉人家帮他出口恶气。
徐元摸了摸饭碗,饭菜都凉了不能吃,便推出去让金亭收进食盒。
“巡城御史是你家亲戚?”他喝口热茶,也给陈冕倒了一盏。
陈冕摇头。
“既非亲戚,等他到了高位身后没个人依仗,岂不是和踩高跷的一样面上笑得风光,脚底下发虚?”
替巡城御史寻个好出路虽然不要紧,陈冕听了心头不免要失落一阵。
徐元看他这样,又道“他若是个聪明积极向上的,肯定不会把一两次的小利看在眼里,且看他日后的造化吧,真到了非拉一把的地步,我再找机会替他求个好差事。”
送走陈冕,徐元把马车里里外外都看遍了,没发现新的物件,拉来金亭问道“夫人今天让你送的东西呢?”
金亭笑嘻嘻,手儿摸到袖子里抽出一个小木匣。
有了昨天大件儿的披风做对比,徐元一看到木匣,心里不免犯嘀咕,外加一点点的失落。
“公子先瞧瞧里边的物件儿,再决定摆什么样的脸色。”金亭说着打开木匣。
一支通体碧绿水洗一般干净无暇的青玉竹节簪映入徐元眼中。
他拿起来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昨儿的披风有点厚了,这个天暂时还用不上。但这支簪子正好随身戴着,虽不如漳绒披风保暖,却能时时和他相伴。
真想给她写一封寄去。
金亭瞅了眼抿嘴偷笑,从另一只袖里摸出一封信呈到徐元跟前,眼睛已经笑没了。
“公子可别打小的,夫人特地嘱咐了,先给簪子再给信儿。”
夫人这般算不算捏着了公子的小辫子?金亭捧腹躲到马车后面笑得捶地。
暮色四合,徐府小院屋檐上勾勒出的金边随着落日一并消失,兔月搀着小姐在院里散步。
天黑尽了,金亭挎着小篮进来,随后才是徐姑爷。
几个洒扫丫鬟婆子都被金亭差遣去别处,徐元进了屋子,兔月扶了小姐跟了进去,心下奇怪姑爷对小姐怎么冷淡淡的?
“去卸了吧,平日在家没有外客的时候就不必化了,丫鬟婆子签的都是死契,不会出去乱说。”
兔月去给徐元倒了碗暖身子的红枣姜茶,不一会儿就见香巧从里间出来,吓得险些摔了茶碗。
香巧过来屈膝喊了声“姑爷”,她才缓过神看向自家姑爷,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接连两日没看见香巧和问儿。
“姑爷可饿了?厨房备了消夜,都是照着小姐临行前留的食谱做的,今晚是酒酿丸子。”
徐元本想说不吃,被香巧一说还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