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呦,这老人家七老八十,怪不容易。刮一下就刮一下嘛,让他走了算了。”
“是的啦,车里的朋友。老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啦。一个收破烂的老人家,不要难为人啦!”
“我倒是觉得,这撞了车,两方都有责任。他一个老人家在路上,眼光肯定是没有年轻人好用的啦,现在刮到了,也不能说都是老人家的不是嘛。”
“就是就是,老人家,侬赶快走好不啦?一会儿人家让你赔钱,你拿什么赔呀?”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那蓝鸟的后车门从里面打了开。
看到车里伸出的一截白生生小腿,李宪眼前一亮。
待那车里的人出来,不光是他,周围看热闹的人,或者说男人,全都是一阵啧啧。
尤物。
绝对的尤物。
女人个子不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样子。
可身材极其惹火,身材比例极好,一双圆润白皙的大长腿在黑色裹裙和高跟鞋的衬托下简直能把人魂儿都勾去。
遗憾的是戴了一顶黑色的遮阳帽和太阳镜,看不清面貌。
不过就算不看脸,光凭这身材,也足以称得上是极品了。
“嘶、”周勇眼睛都直了,盯着那女人好一会儿,从背后扯了扯李宪的袖子,“大哥,这女的怎么看着有点儿别扭呢?”
李宪微微一笑道:“能不别扭嘛。穿的是丧服。”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说的是这女子如果想俊俏美丽、清纯动人,应该穿素白色的衣服。“孝”,指的就是因亲人去世而穿的孝服,颜色统一为白色。
这道理其实很好理解,白色是一种包含光谱中所有颜色光的颜色,一般代表纯洁。给人以光明、质朴、纯真、轻快、恬静、整洁、雅致、凉爽、的感觉。
可是眼下这女人一身黑色,倒是平添了一种神秘妖冶的诱惑。
“欧呦!伊要做什么?”
就在周勇重重点头表示还是老司机懂得多之时,那下了车走到了破三轮之前的女人,却突然拿起了三轮车中的一根铁棍!
见到这一幕,周围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
“阿拉警告你啊!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不啦?”
“没错的,老人家撞坏了你车,赔你钱就可以了嘛!不要动手动脚的阿拉跟你讲哦!”
议论声中,女人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扬起了手中的铁棍。
当!
当当当!
铁棍重重的敲在了那破旧的三轮车上,将那上面本来就坑坑洼洼的车皮,敲得变了形,脱了骨。
似乎是不解气,女人将那铁棍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也不怕歪了穿高跟鞋的脚。抬腿哐一声就踹在了三轮车车身上!
然后,在周围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拍了拍双手,将刚才老汉捧在手里的一个旧皮包一把夺了过来。
随手翻动几下之后,将里面一小把皱皱巴巴的毛票掏了个干净。
将空空如也的皮包扔在那都快哭了的老汉脚下,又对那司机勾了勾下巴,一扭头上了车。
不大会儿,挂着一道长长刮痕的蓝鸟重新启动。随着阵阵鸣笛,沿着人们让出的道路中扬长而去。
“什么东西嘛!老人家那么不容易,差那几个钱嘛?”
“册那,就是的嘛!这个女人好过分!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伊刚才那个样子我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人,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老婆!”
一片看客的声讨之中,看着那没挂牌子的蓝鸟,李宪笑着转身回到了自己车上。
“有点儿意思。”
“有啥意思啊?一看就不差钱的人儿,砸人车还抢人钱,特么什么东西!白瞎生得一身好皮囊!”
他身后,周勇摸了摸下巴,咕哝到、
……
下个路口,那台蓝鸟之中。
“小姐,您跟那老人家动什么气嘛、砸他车,拿他那几个钱做什么啦?”
后排座上的女人仍然带着大墨镜,面对司机的牢骚,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刮了我的车,我砸了他的车,这很公平。至于拿他的钱?”
女人瞥了瞥后视镜中司机投过来的目光,“人如果不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就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犯下了错误。”
将手上的黑色蕾丝手套摘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摆弄了一番加起来不到五块钱的毛票。她将头转向了窗外,“另外,我怎么做事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的事情,是开好车。我不希望再有什么意外出现耽误我的时间,懂么?”
听着身后那冷冷的声音,司机马上正襟危坐,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