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雨夜,她使了调虎离山的计,让武功高强的采墨护送洛儿先行一步。自己则携着阿融后行一步。不曾料想,她带着洛儿乘乱出逃,不料她们尾随她们从中赵一路追至南楚边境,实在恶毒!后来,子策却来了……
她不禁眼角一湿,那么好的男子……
…………
“不必顾虑!这是老夫人和小姐的吩咐!杀!”
一个“杀”字,阿融心底一震。磅礴大雨中虽看不清远方身着月白长袍的清俊男子,但她仍能感觉到他温润如玉的目光朝她看来,他是她心中的珍宝、美玉。不要——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追来,不是说好了永生不再见的吗?!
阿融耳畔“嗡嗡”作响,听不妙兰的哭泣声,雨水迷离了双眼……奇怪的是,为什么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美好呢?明丽和风下,阳光明媚的后院内,母亲拉着她和洛儿在藤树下荡秋千,母亲的脸好美,很温柔,可惜父亲还是没有陪着她们……然后,是……假山流水倾泻而下,花园姹紫嫣红,竹轩内子策搂着她的腰,她将脸低低伏在他胸口,子策温凉的吻落在她的脸颊,青竹的淡淡香味溢开,她红着脸执起他的手……
回忆在脑海中盘旋,头痛欲裂,她昏死了过去。
倘若可以重来,她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换子策的命。记得昏死前,大雨滂沱,李桂的人马将子策逼至悬崖绝壁。玄色的骏马上,那男子一身青衣,衣袍翩翩,玉冠束发,身姿英挺修长,如月下清桂,云上白莲,清润脱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目光如水般,于坠崖前清浅流淌在她的方向。恍如隔世,她的眼已被雨淋湿,看不见了,她的心似滴出血来,疼得她血肉模糊。她不会让子策死不瞑目的!这个仇一定要报!她将手指扎进手掌心,狠狠用力,似乎要记住这痛,子策的痛何止这痛的千万分之一!
“姑娘,该起了!”
服侍她沐浴的少女一声惊得她浑身一颤,她从悲痛中回过神,竭力恢复神态,那几个少女表情怪异地将不着一缕的她扶出巨大的木桶。
经过一番打听,这李妈妈原名为李芙蓉,阿融身处之地为南楚国都城名播远地的花楼——怡情楼,此楼正为李芙蓉所经营打点。此番李妈妈大选美人,是为几位达官贵人准备的,而这几位达官贵人则是想将美人进献给风流的三王爷。
几个少女为阿融披上淡紫的广袖留仙裙,裙绣用金丝镶嵌,金丝蝴蝶碧霞彩罗未振翅而欲先飞,月白抹胸上一层薄如蝉翼的紫色烟霞,身系散花流苏软烟罗,宽大的桂白长裙恰到好处地逶迤于地,纤纤细腰盈盈不及一握被紫罗轻绡的织锦丝带系上。
乌黑如墨的青丝在指尖柔顺划过,一络络盘成灵巧的发髻,用金钗玉簪松松固定,玉兰挂坠在发髻上摇曳,长长的乌发,再点上绯红的脂黛于眉心,红的胭脂,雪的肌肤,脸上未施粉黛却格外撩人。美目流转,长睫乌黑浓密,一双如剪水秋瞳有清冽的气质。锁骨晶莹如玉,皓腕赛雪,吐气气若幽兰,朱唇内敛,恍若九天仙子下凡尘,飘飘欲仙,摄人心魄的风情让人挪不开视线,竟堪把怡情楼的花魁比了下去!
可谓“朱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又一说“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
几个少女不由看呆了,赞叹不已:“姑娘,你可真美!”
女为悦己者容,他,也曾赞她一句貌美。
阿融心中有丝丝苦涩,可惜,再美的容颜,他却看不到了。
她敛睫低头答:“谬赞了。”
李芙蓉舞着绣帕一身华丽前来点阅人数,首先看见低眉顺眼的萧凝,眼睛一亮,再看见另外几位佳人扮相,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了银子与一干人等,大家都喜滋滋地接了钱。
“不要!”
“妙兰!洛儿!”
阿融心底最深的痛,便是洛儿的死,和对妙兰的担心。
单于敖搂住阿融:“小融!”
“圣女,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孤只要她活过来!”
圣女脸色不变道:“王上若要救她必要行招魂淑!王上要用血祭她的魂,因巫医为她中的蛊术就是以王上为引,不过这血祭需要王上失去很多血。”
单于毫不犹豫:“好,圣女现在就血祭吧!”
“是,”圣女取来一个木符,“王上将手腕的血滴到上面,然后直到她醒来为止。”
醒来为止……
一侧的布泰和朵尼听后顿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