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上……”柳凝烟微弱的声音在帘内响起,巧珠奔到锺离荀面前,眼含泪珠跪着祈求道:“王上,付人求您看她最后一眼……”
接生嬷嬷却跪过来阻挠:“王上,产房血腥,不宜进去啊!”
玳玉也似是忌讳道:“王上,切不可让产房血腥冲撞了你啊。”
明太妃拿着念珠,对锺离荀说:“产房的确血腥,也有君王不可进嫔妃产房的禁例,不过,荀儿,柔付人生产有苦劳,你且在外听听她说什么吧。”
世人感叹,这就是尊卑有别,尊贵的王上依太妃的意思点头,柳凝烟依旧重复叫唤着锺离荀:“王上……王……”几分痴缠,话未说完,只闻巧珠一声大哭:“小姐!——”
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一路跟她来到宫里,身为庶女的苦命小姐自小受大夫人的白眼,王上一次醉酒好不容易怀上了王子,本以为苦日子到头了,可小姐为什么如今就这样走了!……她不要巧珠了吗?……
傅太医悲道:“王上,柔付人母子俱亡了!”
柔付人在这冬末雪夜没了,生下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死胎,那死去的孩子不过才七个月大,她清秀空洞的眼瞪着帘外王上的方向……
宫里人都吓坏了,她是被人害死的……被押在阿融想起曾和她温柔聊天的柔付人,心中感到莫名的悲哀。
锺离荀一双眼充满阴沉之气,额头青筋凸起:“给孤好好查查,柔付人那碗安胎药到底怎么回事!”
“是阿融下的毒!菱秀冒死还柔付人一个清白!”这时,洛儿的贴身婢女菱秀跪到锺离荀面前恭敬禀明,“安胎药吕嬷嬷一直看着,奴婢和梅主子今日碰巧路过,那药最后就经过了阿融的手!”
众人大惊,明太妃执念珠的手一顿,锺离荀皱眉,纷纷看向被人押住跪地的阿融,阿融攥着拳,心中是无边无尽的心痛,以前府中上演过一次的借刀杀人的戏码如今是要再演一次么,可为什么这次却是洛儿?……
今日午后,贴身婢女菱秀扶着洛儿向阿融笑着走来,这几日洛儿等人时常来探望柔付人,洛儿碰见她会颇乐意地同她说话,阿融也往往很高兴。
未料,偏殿外一两个面生宫婢端着药壶走进太銮殿:“我们还要回膳房当差,麻烦姐姐将这安胎药送给偏殿的柔付人了。”
阿融犹豫了一会儿,一旁的洛儿却淡笑道:“姐姐,快去吧,柳姐姐怕是在等药喝呢。”
也是举手之劳,阿融没多想,洛儿离去,她将药端进了偏殿。阿融一进门巧珠迎了上去,一看是阿融,便向柳凝烟抱怨道:“这些个拜高踩低的,见付人位份低总是不待见,以后付人为王上生下个一男半女有她们好看的!”
“巧珠,莫逞嘴快。”柔付人止住巧珠的口无遮拦,对阿融柔笑一声:“阿融姑娘,麻烦你了。”
阿融笑了笑:“没事,柔付人客气了。”
巧珠憋气极了,但不想惹小姐气到身子只好止了嘴,阿融突然觉得柔付人鼓起的肚子有些刺眼,心下苦涩,当时又想起前两日赵若嫣的提醒,便匆匆告辞了。
那日之事,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