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背锅!你们这些天官也太欺负人了吧!”
“谁在背地里说天官坏话呢?”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只见蚆螛一手托着个卷轴迈步上殿,大摇大摆地来到近前,冷着一张俊脸道:
“微臣参见王爷。”
覃柏翻着死鱼眼:“朕参见天官霸霸。”
“少胡说八道!还没称帝呢就别瞎‘朕’。造反可是掉脑袋的罪,提前走漏风声可是要倒大霉的!闲着没事儿就消消停停的,别老给爸爸们添麻烦。”
蚆螛嘴上说着,毕恭毕敬地双手将卷轴呈上。
“怎么没麻烦死你呢。”
覃柏哼了一声,将那卷轴缓缓展开,工整的小楷映入眼帘,字不错,文笔也是上乘,标题十分醒目“靖难檄文”。
“你写的?……‘靖难’?什么意思啊?”
蚆螛一笑:“请王爷熟读并背诵全文。”
油猫饼!怎么还带布置作业的?
覃柏大张着嘴看着他,蚆螛却从容地施了个礼,未作任何解释,转身走了。
“你们这些天官,多说句话得加钱是怎么着啊?”覃柏望着他的背影,对骏猊抱怨道。
“来,给我看看。”
骏猊伸手将那文章拿过来扫上一眼:“是檄文啊。看来他是料定你不会写这个,就提前替你拟好了。造反总得有个由头才能出师有名嘛!……这理由不错,‘靖难’,‘清君侧’,矛头指的是奸臣而非君主,也算是保全了皇家的颜面。
将来起事之时,檄文是鼓舞士气必不可少的,很重要!你是得全背下来。”
“我瞧瞧!”
雪河伸手讨过来,匆匆通读一遍,也不由点头赞道:“六哥文笔就是好。你看,你都还没想到的事,人家都替你做好了!多贴心。”
覃柏不满地哼了一声,将那卷轴拿在手里,吟诵道:
“‘义与奸邪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讨,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鉴予心。’——真能说啊!孰奸孰邪?反正我现在是有点分不清了。”
“你别这样嘛。”
雪河觉察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头,拧着眉头说道:“我知道,赑屃做得是有些过分,这件事情也确实有点欺负人……”
“你摸着良心说,正义之士有这么做事的么?”
覃柏突然就很气愤:“你们替天行道也好,惩奸除恶也罢,干嘛非拉上我啊?我就是个胸无大志、胆小怕事的人,只想安安份分过好自己的日子!我的本事也就只能管管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涨水,你们都是大神,就放过我好不好?”
显然,雪河也被划到了‘你们’的行列,跟那些凑表年的天官是一伙的。
“……你生气啦?”
雪河小声问。
覃柏不说话。
骏猊耸耸肩,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退了出来,顺手将大门关上。
“相公公。”
雪河扯扯他的袖子。
覃柏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你是天上的公主,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河神,可能也没那个命能娶你回家、跟你相好一辈子。”
他原想说‘高攀不起’,却又觉得那个词太过刺耳,不忍出口。
“真生气啦。”
雪河歪着头,枕在他的肩窝,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瞧他:“可是我喜欢你的呀。他们图的是你的才,你只好你的色啊。”
覃柏苦笑着,扯扯自己的胡子:“我都变成中年大叔了,钱也全被你三哥骗走了,现在是财色两空,你可要三思啊。”
“好看的皮相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雪河笑道:“哪怕你变得再丑,我也吃得下!”
“你是一定要讹上我么?”
“我不管,你自己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雪河噘起嘴来:“那句话,可是没人逼你说的,你不能赖账。”
覃柏一笑,低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掉诸多烦心事。
她的唇甜美如故,呼吸中带着特有的淡淡香气,如同初见时一样令人着迷。他想像往常一样沉迷于唇齿间的纠缠,顺从身体本能与她拥抱在一起,但大脑却根本无法停止思考。
各种阴谋算计交织在一起,太多的巧合,使他根本无法全身心地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她上。
为什么他会被卷进来?为什么就遇到了她?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雪河,”
他终于还是停止下来,在深陷之前挣扎着摆脱她热情的亲吻:“你真的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吗?”
“嗯?”
雪河此时的心思已经全都在他的身上,有些不解地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