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亲自将其封入禁地,自此得名‘崩云绝’。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鬼地方,被世人视为终极的试练之地。
无论什么样的神仙妖怪,只要踏入此地,源自上古洪荒纪的神力会将一切灵肉撕扯成碎片,若是心志不够坚定便会自此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但若是有造化的,经过洗礼的灵魂就会重塑新身,像墨九玄这般脱胎换骨,从资质平平的凡仙得了金身、一举封神。
这虽然确实是个能一步登天的法子,但自天庭建立至今,能从里头活着出来的也确实没有几个。
有本事修行圆满混上天来的神仙可都不傻:慢慢熬日子、混资历就能得到的功名利禄,就没有必要非得拎着脑袋去冒险搏一夜成名嘛。
当然,墨九玄当年走这条路其实也非本意,原是被战神重黎一句话激在这儿,加之他原本就脑子简单不怎么灵光,于是傻乎乎地去了——没想到舍命一搏倒成了,想来这大概也是命数吧。
墨九玄谈起当年的事来本也没多想,只是刚好聊到这儿就提几句嘛!却没想到雪河一脸认真地仔细听他讲完,竟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突然站起身严肃地说道:
“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墨九玄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站起身,规规矩矩地鞠躬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等等,我是不是无意间闯祸了?!
——
天庭,御马监。
“哟,八爷!又办差去啊?瞧您最近可真够忙的。”
当值的天官笑脸相迎,骏猊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心情郁闷至极。
“您稍等。”
见他情绪不高,那官员也识趣地不再多言,麻利地办好手续便命手下去牵马,又道:“今儿赶巧了,二爷三爷还有五爷在马场遛马呢,您瞧瞧去?”
“好啊。”
骏猊听说兄长也在,就答应一声,自个儿往马场那边去了。
果然,老二和老五这俩武痴正骑着马撒欢儿,只有三哥蒲牢穿着一身便装倚着栅栏笑笑地在旁边看着。
蒲牢见骏猊又是官服出门,心知是公事,揶揄道:“西烈极日归了你真是不亏的,天天忙着往外跑,竟是一日都不得闲。”
骏猊扁扁嘴:“我也巴不得闲几日呢。”
“你说说,咱兄弟几个全在金甲卫不好么?偏你耍小性儿,非跑到处刑司当差?整天忙得不见人,也不知图的什么。”
“我就寻思着你们几个早晚犯事儿落我手里,打板子的人多少能在看我的面儿上,说不定能手下留点情。”
“哈哈哈!你且等吧!”
蒲牢笑道,见他神色沮丧,便问:“……听大哥说,你最近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三哥蒲牢是个老好人,准确地说,应该算是这一票奇葩兄弟当中唯一的正常人。性子沉稳,处事周到,也不像旁人个个牙尖嘴利的,他遇事儿总能拿个正经主意来。
骏猊想了想,便把覃柏的口供拿了出来,递给他瞧。
蒲牢认真看了两遍:“没毛病啊,事实清楚,嫌犯供认不讳,这可以结案了吧?”
骏猊摇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给他听。
这时,管马的小官把西极烈日牵了来,毕恭毕敬地把缰绳交到骏猊手上,便退下了。
“嗯,细节经不起推敲,疑点也颇多,确实不大妥当。”
蒲牢略想了想,“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重新查咯。”
骏猊耸耸肩,无奈道:“司命府的案卷存底我都查过了,并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我打算再跑一趟虎丘山,摸摸那河神的底再说。”
蒲牢点点头:“思路是对的,就是慢了点。”
骏猊拧眉看着他:“三哥有什么好主意?”
“听说老六现在不是还在王府么?我倒是觉得,你直接去找老六问问情况,或许会有新发现。”
“这话怎么说?”
“我觉得,这事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这么简单。”
蒲牢摸摸下巴,说道:“宁王赵峥可不是个普通的闲王!他戎马半生,当初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天下的,难保会有觊觎王位之心;如今凡间的天子新登帝位,政局不稳,这个时候偏就突然出这种事情,未必太巧了些。”
“不是吧……”
骏猊的脸痛苦地揉成一团:“能扯这么远吗?凡间的天子可都是司命府早就定好了的,我也查过赵峥,他虽有龙脉,但命格不够——就算小皇帝想除掉他,用这种手段也太离谱了吧?”
“这,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