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响,似乎拿不定主意该怎样处理成钟。
突然他“嘎嘎嘎”地怪笑起来。
笑够了之后,猛地伸出瘦干的双手,攥住了成钟的脖子。
成钟的脖子太细了,他两只手的手指轻松地环套在一起,两只大拇指正好压向了他的气管。
成钟刚刚感到一丝压力,“金头箍”已经启动,牢牢他护住了他的脖子。
瘦长男人才觉得手指下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他抓住的不是孩子的脖子,而是一块坚硬的石条。
就在此刻,压着成钟身体的大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只听他“啊啊”大叫着,身体滚向一边。
成钟早就把左手对准他的大腿肉最厚实的地方。
他等待的,就是他下毒手的瞬间,也就是他想杀人的瞬间。
不过这次,他既不想杀他,也不想让他缺一条腿,所以他仔细控制力道,转动着“袖中剑”,在他的大腿内侧留下一个较大的血窟窿。
成钟轻松地站起身来,用手拍打着粘底衣裤上的土,嘴里“嘿嘿”冷笑着,对瘦长男人的鬼哭狼嚎漠然置之。
瘦长男人的哭嚎终于停了下来。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再不请眼前这位救命的话,光是流血就能把他给流死。
他拖着伤腿,挣扎着趴到成钟的脚下,向他连连磕头说:
“天使大人……救命啊!”
“噢,嗬嗬,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啊?”
成钟戏虐地看着他,慢慢地蹲了下来。
“我……我……在宴庆上见过您啊!”
“你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救你?”
“请天使大人……千万放过小人啊!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为了……为了感激郭祭司当年的恩情,联络族人示威,想……想解救他啊!”
“噢,是么?郭槐杰可不是这么说的。”
“郭……郭祭司……说什么?”
“嗬嗬,我是说郭槐杰,可没有说郭祭司啊,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成钟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他早同布鲁拉丽谈论过,乌松人大概只有祖宗奶奶知道郭槐杰的名字。
一是因为他是祭司,大家尊崇他,不会问他的名字。
二是汉语名字很难记住,普通乌孙人听过几次都记不住。
就连布鲁拉丽,也不知道郭槐杰的名字。
“我……我……与他熟悉啊,自从受他恩典,我经常与他见面,慢慢便知道了他的名字。”
“你受了他什么恩典啊?”
“我……我失手打死过人,是郭祭司把我从监禁之地救了出来啊!”
“哎呀,祭司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郭祭司……与我们乌孙掌湾部落首领交往密切。”
“嗯,我知道了。
我再问最后一句,若你肯配合,我便先为你包扎,后送你去天马部落医院救治。”
“天使请说,我……我一定配合。”
“你肯当面揭发郭槐杰投靠‘飞龙帮’的事吗?”
“这个……我不知道啊!”
“这样啊,那就算了,反正没有你,我也能弄清楚的。”
成钟说完,站起身来。
“天使大人,你再不救我,我就死定啦,求你啦,嘤嘤嘤……”
瘦男人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
成钟慢慢走开,在草丛中仔细寻找。
他找到一支适合做“草笛”的牧草,拔出一截草根。
他很快便做好了一支“草笛”,放到嘴唇上,“嘟嘟嘟”地吹了起来。
听着令人心烦意乱的“草笛”鸣响,瘦长男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