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成钟,似乎想弄清楚,如此智慧和胆识,怎么会出现在这位与自已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
“以上疑点,如果单独出现任何一个,都有偶然性,但现在同时出现,就是必然如此。
所以明天他们肯定采取行动。
早上起床后,我在帐篷饭店等着魏尚东,你去找阿爸他们,请他们远远跟着我们,并在必要时出手。
现在睡觉吧,晚安,我的好兄弟!”
成钟摸了摸雪莲成的脸蛋,翻过身去……
天刚蒙蒙亮起来的时候,成钟和雪莲成就起床了。
今天的气温有所回升。
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上,缓慢地蒸腾起一层淡淡的雪雾。
平房、帐蓬都被朦朦胧胧的雾气所笼罩,变得不太真实。
细到极点的水珠凉凉地附着在人的脸上,并顺着毛孔钻进去,凛冽清爽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全身。
草原居民大多没有早晨洗脸的习惯,这时候抹一把脸,就当是大自然帮着把这事儿给办了。
雪莲成出去找阿爸他们,成钟还在帐篷附近徜徉。
少年的他,必须面对如此严峻的问题。
似乎老天爷在逼迫着他尽快成熟,尽快长大。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脑子里反复浮现着今天即将出现的战斗画面,总觉得一切不会像预期的那样顺利。
他返回帐篷,从枕头下找出那个从不离身的旧书包来,把身上仅剩的300块钱放进书包。
他又找出纸和笔,按照自己的设想,给桑吉大师写信留言……
张晓宁和张改香也很快起床了。
她们进了两个男孩子的帐篷,见雪莲成不在,成钟又在那里皱着眉头写字,只好犹犹豫豫地退了出去,商商量量地准备早饭去了。
张改香很想问问什么时候回会宁铁木山老家,张晓宁也很想问问赵英现在的情况。
但她们都没有问出口来。
她们知道,这类问题会给少年造成更大的压力。
成钟小小年纪,肩上的担子已经超过他的负荷了,她们无力帮他分担什么,也不好再给他增加压力了。
她们知道成钟应该有一个方案,并且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追随在他的周围。
但那不是她们所能了解的事情。
对于她们来说,只能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支持他……
九点半左右,杨浩和魏尚东一起过来了。
看到杨浩,成钟有些惊讶:
“杨浩,你怎么也来了,今天是星期一呀,你不去上学了吗?”
“嘿嘿,我也想跟着去玩呢,准备逃学一天哩!”
杨浩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成钟和魏尚东说。
“不行!”没想到,成钟和魏尚东竟然异口同声地说。
“不是说好的,你带我过来就去学校吗,怎么又变卦了?”魏尚东接着说。
“今天你还是别去了吧,好端端不去上学,伯父伯母知道了会骂我们的。等到了周末,咱们找机会再去。”成钟也微笑着劝说杨浩。
“那……好吧!”
见两个人都这么说,杨浩虽心有不甘,也只好听话地点了点头,离开帐篷饭店,回学校去了。
雪莲成早已回来了。
三个人出了帐篷,各自上马,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在高原上骑行,骑手一般不会选择走大路。
因为路面上会有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子,马蹄子踩上去,就会打滑,一拐一拐的,马不舒服,骑手也不舒服。
马跑上草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这里的马当然非常适应草原的特征,蹄下已经熟习了草丛的那种感觉,跑起来怡然自得,如鱼游海底、鹰翔天空。
魏尚东打头,成钟居中,雪莲成押后。
三匹马像撒欢子一样奔跑着。
遇到上坡,马儿则顺其自然地减缓速度,骑者也不刻意用鞭子催赶它们。
到了下坡,马蹄自然放快,骑者也不会勒紧缰绳减速。
几天来的骑马生活,已经让成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骑手。
他现在神经松驰,表情轻松,双腿自然分开,腰肢随着马儿奔跑的劲道自然摆动。
只有在加速的时候,才会蹬紧马镫,伸直双腿,减轻马鞍对屁股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