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胸口一阵清凉,刺心的剧痛渐渐淡去。曹苒缓缓睁眼正瞧见一青衣美女为自己只罩了一件肚兜的胸前涂抹着浓绿色的药物,青衣美女见曹苒醒来,对她微笑道:“姑娘醒了,冥大夫说涂了这药有止血消痛的良效。”
曹苒微勾起嘴角以示回应,抬手想要穿起衣衫却牵引着心口的疼痛。青衣美女拦了她的手,“姑娘莫动,奴先帮姑娘包扎好伤口再帮姑娘更衣。”
曹苒只得听从于她,看她有章法的一步一步的给自己处理伤口,问道:“姑娘可是医女?”
青衣美女低笑道:“姑娘可唤奴七喜,奴只是玄王身边的一个普通女侍,不是医女,只是随着玄王出征数次,处理过大大小小的伤没有过万也有上千,熟能生巧罢了。”
长绢一圈一圈绕过身下,将涂抹的绿汁牢牢地固定在伤口,看不见伤口的狰狞仿佛精神也好了不少。曹苒的声音忽然提高,问道:“你是玄王身边的人?那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师傅呢?”在她昏过去前好像听到周围跪地的人叫那个青年殿下,莫不是他就是玄王!
“这里是殿下的府邸,冥大夫刚给姑娘开了药就被殿下叫出去了,殿下吩咐由我照顾姑娘在府上养伤。”七喜帮她系好了最后一件外衫,忽然想起什么,又对她道:“对了,还有个跟你一起来的少年,他一直在门外等你醒来呢。给你涂上的药也是他刚从山上采回来的,奴没有见过这种药,但是冥大夫说他对你很上心,如何珍贵的药都舍得用在你身上。奴也瞧着他对姑娘的情谊不一般,一会不妨让他进来,姑娘亲自跟他报个平安?”
曹苒闻言怕是七喜误会了二人的关系,连忙解释道:“你说的是小天?他是我的师兄,也算是我半个小师傅,他关心我是看在师傅的情面上,额……还有就是他还没有让医药门的弟子瞧见他教给我的轻功,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有……”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游天突然推开房门,看向已处理完伤口,倚在床栏上正对七喜解释的曹苒。
七喜起身低首浅行一礼,道:“姑娘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我去给姑娘拿些羹汤。”
曹苒望着七喜渐远的身影,心道:这个七喜可真是个好姑娘,人长得漂亮不说,既能随军出征见过世面,又能保持一个女子的温婉,这样的姑娘实在难得。转眼看向缓步走近的游天,他俊朗的眉宇有些微蹙,虽有些涉世不深还需在江湖历练,但在各方面游天也算是个全才少年。经此一前一后对比两人,忽觉两人很是般配。
游天到桌前倒了杯温水走到床前递给曹苒,好看的眉头有些蹙起,目光黯然的问道:“刚刚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曹苒接过茶杯,斟酌着不知他问得是哪一句,回想一遍刚刚自己的言语,开口反问道:“小天师兄怎么了?我说出的话自然都是真心的。”
游天的神色更加深暗了,“你觉得我关心你是因你是师叔的徒弟?或者是我把你当做证明自己本事的工具?你可知道师叔的弟子众多,我从未关心过哪一个,我的学业在剑仙门的弟子榜上也是靠前的。”
曹苒低头饮了半杯温茶,抿着唇点了点头,讪讪道:“我当然知道小天师兄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只是师门上的照拂,我们之间一直这么愉快的相处,情谊还是很深的。在我心里你除了是破例教我轻功的小天师兄,还是我很感激的救命恩人。”
曹苒瞧着越说小天的脸越是阴沉,思索着可能还是自己没有说到点子上。毕竟是她先跟七喜把他们的关系说的有些世俗,她明白即便是真的只是世俗上的那套也要说的偏重情谊一些,不然难免凉了听墙角的人的心!而事实上她确实觉得游天是个冷性子的人,对她的那点算不上上心的热情都承在她的师傅身上。就比如让一个大难初愈的小女子在树上连续睡了一个多月!就单是这一件事,她都绝不会相信游天会对她别有用情,更不会自讨没趣的顺着别人的揣测而去揣测。
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余茶,将茶杯放入游天的手中,有些苍白的脸上强作出一个较为灿烂的笑,来显得二人更加的亲和,“小天师兄可是刚刚在门外听到我与七喜的对话了,在气我把你对我的照顾说的太世俗了?其实我对七喜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进来了,我后半句本还想说师兄本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师妹多些照顾和关心也是正常的,师妹都记下了,定会用同样的心来照顾和关心小天师兄的,这都是自然。所以看来是个误会,小天师兄委实不必生气的。”
抬眸竟对上游天注视自己的眼神,认真的一张脸上挂着含情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