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堆人后边儿的齐永和应道:
“妥!咱和白大哥去!”
这屋儿,人都满了!
刘胖子回过身来,瞅了瞅站在自个儿身后的两个警察说道:
“你们俩个!跟着回县里!把受伤的这小子给咱看住喽!这可是今儿个这案子的重要人证,不能有任啥闪失!听着没?”
他身后那两个警察立时把身板儿一挺,下颌一扬,两脚穿着的皮鞋往一堆儿一碰!“咔”的一声!齐齐地应道:
“是!”
安排妥当,一应众人这又呼呼啦啦地把小武儿从那正房东屋的炕上抬起来,送到了院子外面的警车上。安顿好,这车可就轰轰地启动了!刘胖子站在车前,急闹闹地大声嚷着道:
“快快!都谁跟着去!上车!”
一应众人一直目送着那台警车“噢--噢--”叫着跑得没了影儿,这才一个个目无表情地回到了院子里,接着又进了正房的东屋儿。
齐永库和那两个小年青儿识趣,把一应众人送到正房门口,转身就回了东厢房了。齐永库原本还想让一个小年青儿的在院子里瞅着点儿,可一看院子里大门的两侧早站着两个警察了!心里话,算了!省省吧!
正房屋子里,众人坐定,茶水已经沏上了。这时,荆继富才过世不久,荆志义一家人有孝在身,不能再点那大红蜡烛啦,荆志义让华子找出了几根大白蜡烛点上,照得那屋子里一片通亮!
“说说吧!咋个事儿!”
刘胖子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瞅坐在一边儿太师椅上的荆志义,把已经点燃的香烟抽了一口,把抽到嘴里的烟再喷出去。
荆志义遂把小武儿咋从覃庄城里回来,咋遇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咋负的伤,了一遍。
那刘胖子听罢,有些个不耐烦,说道:
“兄弟!人家上边儿三令五申,不让外出不让外出!你们咋就不听哪!”
“刘股长!这不正赶上咱爹刚走嘛!小武儿是进城替咱结帐去的!”
“结帐?结啥帐?啊!你看咱这也是听三不听四的!啊!是,老保长过世,是得好好办办!咝,咋,那帐还没结清吗?”
“这回该差不多了!哎呀!咱给小武儿进城时带着的大洋,也不知剩没剩,这也忘了这个茬儿了!剩下的也都让小武儿带走了!”
说到这儿,荆志义就有点儿象是自个儿对自个儿似地说道:
“差不了!剩也剩不了几个儿了!”
坐在一边儿的刘胖子看着荆志义的一应表现,心里话,你就在这儿跟咱扯吧!这犊子!使足了劲才把想笑出来的劲儿憋住!说道:
“这个事儿就先有到这儿!咱出来得急,也没带啥纸笔,回头咱把你今儿个说的这些个,都记录在案,整个笔录,哪天带过来,你再往上按手印儿!”
案子上的事儿,看样子也就得这样了。这天儿过一会儿就该亮了,车也走了,那就都找个地儿窝一宿得了!可在这时,荆志义却眼盯盯儿地看着刘胖子,说道:
“刘股长,你说那打伤小武儿的,啊!荆志武!打伤荆志武的真真儿就是啥反满抗日分子吗?”
“那不是他们那能是谁?”刘胖子瞅着荆志义回问了一句,接着又小声地问道,“那你琢磨是谁?”
“那--”
荆志义刚想说,那不会是日本人吗?可还没容他说出口,刘胖子就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就对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