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儿就让葛芜和那个跟班儿大吃一惊!俩人蹿到村树部长跟前,把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地儿又踅摸了一遍,葛芜这才收回眼来,在村树的身边儿蹲下来,那得看看村树到底是死是活呀!初看到本树的样子,葛芜一忽儿以为村树已经玉碎!躺在地上的村树纹丝不动,圆睁着两只眼睛!应该说,在战场上,这种情况是常见的,人死得突然,那眼睛并没有来得及闭合。看到村树这个样子,葛芜心里多少有些个难受和悲凉!他把戴着的白手套摘下来,伸出手去在村树的鼻孔上试了试,又到村树的脖子一侧摸了摸。这一摸不要紧,这一摸可就把葛芜吓得个半死!
村树竟然还活着!
葛芜猛地缩回手来,这时候他的眼睛瞪得可能比躺在地上的村树瞪着的眼睛还要大!站在一边儿还在四下里望风儿的那相跟班儿,觉得葛芜的表现有些个异常,遂也蹲下来,悄声问道:
“怎么回事?”
“他,他还活着!”
按说,活着不是好事儿嘛!说来真真儿就是怪事儿!葛芜并不因为村树玉碎而吃惊,而是因为村树还活着而吃惊!葛芜一时有些个弄不明白!这村树你说是玉碎了吧,可呼吸还有,动脉还在搏动!你说他活着吧,他的外在表现却一应都是玉碎的表现!那两只死鱼一样的眼睛真真儿就是吓人!太吓人啦!那两只眼睛空唠唠的,就那样望着这中国东北,满洲国的夜空!
村树部长找到了,是人而不是尸!那剩下的三个宪兵哪?接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快,葛芜和那个跟班儿在院子墙外找到了另两个宪兵,也都是活着的,只是都处于昏迷状态!再找!还差了一个哪!再找,找不着了!那另一个宪兵早躲到后园子的北墙外猫着去啦!
这时那个在后园子北墙外猫着的宪兵看见从那正房的后门走出来两个人,远远地就认出那是些个啥人!
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啥危险啦!可要是就这么出去见那些个人,被那些个人耻笑还是小事儿,别再说出些个不三不四的话来,就是在部队条规上不追究咱的责任,那村树部长要是玉碎了尚好,要是还活着,那咱以后还咋在他手下干哪!那不得想方设法地鼓捣咱嘛!不行!得想个由子,再出去同那些个人相见!诶?有了!
这样想着,那个宪兵并没有立马采取行动,而是挺了一忽儿,眼见着葛芜和那个跟班儿翻过了后园子西墙,过了一忽儿又闪了回来,遂采取了行动啦!
那个宪兵从自个儿猫着的后园子北墙外西闪,到了西墙角儿,倚着西墙就向南蹭下去了,还没等到得后园子里那棵大梨树对着的地儿,他就从那里翻进了后园子!进了后园子,立马就依在了一棵枣树后边儿!
那个宪兵大声喊道:
“喂!那边儿的那两个人听着!赶快离开那儿,要不我可就开枪啦!”
他的这一应动作早就被葛芜和那个跟班儿看在了眼里!俩人儿对视了一眼,葛芜说道:
“快出来吧!我是葛芜!”
到得这时,不出来也得出来了!
“我刚才到这后边儿的北山南坡作了侦察,并没有发现异常!一会儿,我们可以从北山这条道儿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