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未落之子却可能存在着无数种变化,所以每一步都会有变数。”
萧煜睿眼中掠过一丝欣赏,“馨儿当真聪慧,一点就透。没错,这就是破棋局与对弈最大的不同之处。棋盘上的棋子虽是可见的,但对手的心思却难琢磨,其实这一点破棋局与对弈也是相通的,若设棋局之人足够高明,那么要破棋局同样不能只看棋盘而忽略设局之人,也需要揣测设局之人的意图,但无论设局之人如何高明,这设定的棋局就已成定局,哪怕其中隐藏着诸多变化,却也是既定的变化,但对弈则不同,对手的心思可能每一步都在变,若看不透对手的意图,猜不到对手的每一个下一步,那就很可能会一子错而满盘皆输。”
凌羽馨恍然若悟地点了点头,片刻后,侧首望向萧煜睿,“那要怎样才能看透对手的意图,猜到对手的每一个下一步呢?”
“问得好!”萧煜睿眼中有了笑意,“自从回京后,表哥就再也没给你留过什么功课了,这就算今日表哥我留给你的功课吧,你不妨好好琢磨琢磨,下次对弈之时就是我要检查你功课的时候了!”
凌羽馨一愣,随即扭过头撇了撇嘴,“又卖关子。”说话间瞥到了窗外皎洁的月色,顿时被吸引,下意识地起身走到了门外,抬头看了眼满天星空,回眸笑道,“表哥快来,这里看到的星星好像比在迟暮山庄看到的要多呢。”
萧煜睿笑着走到她身边,也抬头看了眼天空,解释道:“这里与迟暮山庄不同,没有了四面的山和高墙遮挡视线,因而视野开阔了不少,能看到的星星自然也就多了。”
凌羽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也是,那以后我们可以数的星星就更多了。”
萧煜睿听了凌羽馨的话,不禁莞尔,刚想笑话她两句,却见她作势就要往台阶上坐下去,忙一把拉住了她,“馨儿,你干什么?”
凌羽馨诧异地看着他,“坐在台阶上看星星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回京以后,还像以前一样一起看星星讲故事吗?”
萧煜睿无奈笑道:“傻丫头,看星星也不能坐在这里的台阶上啊,这里不比迟暮山庄,迟暮山庄是建在山上,地基又建的厚,所以台阶上不会很凉,可以直接坐,此处台阶若坐久了,寒气会入体的。”
凌羽馨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像以前一样看星星讲故事了。”话才说完,便觉得腰上一紧,身体随即腾空而起,她本能地张嘴想叫,可“啊”声还没发出来,脚下又已经站稳,定神一看,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了屋顶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萧煜睿的声音便在耳旁响起,“谁说不能像以前一样看星星了,坐在屋顶上看岂不是比坐在台阶上看离星星更近了。”
凌羽馨愣了一瞬,随即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顿时兴奋起来,“是啊是啊,真的比在下面离星星更近了,”说着伸手指着天空,“表哥你看,星星看上去都变大了,呵呵,太好了,在屋顶上看果然比在台阶上看更好,太好了太好了,呵呵呵”
看着凌羽馨兴奋地喜笑颜开,萧煜睿眼中满是宠溺,一边紧了紧搂住她腰的手,以免她手舞足蹈地滑下屋顶,一边笑着说:“傻丫头,小声点,你是想把府里府外的人都吸引过来不成!”
凌羽馨一听,立刻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紧张地朝下面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人朝这里过来。
萧煜睿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凌羽馨听到萧煜睿的笑声,转头看向他,待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失态,忙放下捂在嘴上的手,不禁觉得又羞又恼。
萧煜睿收住了笑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来,慢慢坐下,脚下别太用力。”说着便扶着她在屋檐上缓缓坐了下来。
凌羽馨只觉得坐在屋檐上看星星煞是新鲜,比之在迟暮山庄时坐在台阶上看要有趣得多,竟是兴致勃勃地一颗一颗地数着星星,还边数边作评论,时不时指着某颗问萧煜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在山上时看到的哪颗哪颗。
萧煜睿则始终含笑倾听、一一作答,偶尔嘲笑她两句,逗得她或羞或恼,状似只顾着与她说话,却能每每在她说的兴起时,伸手托于其腰间,止住她前倾后仰、左摇右晃之势。
如同在迟暮山庄时一样,数着数着凌羽馨便靠在萧煜睿肩头沉沉睡去,于是萧煜睿也如之前在迟暮山庄时一样,轻轻抱起她跃下屋檐,将她送回了屋里,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后,才轻手轻脚地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