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新布的阵法,你帮我看看如何,给我点意见,那幅字画我就快完成了,等完成了就把你之前教的曲子弹给你听。”说话间已重回书案边,提笔而书。
萧煜睿含笑跟着凌羽馨进了屋,扫了一眼棋局后,唇角的笑意更深,随即便走到茶案旁,负手凝视了会儿满桌三三两两的各色豆子,须臾之后,连眼中也逐渐有了笑意。
此时凌羽馨拿着刚完成的字画递到了萧煜睿面前,萧煜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字画后,侧首望向凌羽馨,见她也正笑意盈盈地凝视着自己,一脸的自信满满,望着她略带挑衅的娇俏模样,萧煜睿又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见萧煜睿明显又有些走神的样子,凌羽馨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心中暗暗想着:又是这样的神情,没一百次也有九十次了吧,究竟表哥想到了什么呢?
萧煜睿回过神来后便见到了凌羽馨蹙眉望着自己沉思的神情,眸底再度掠过一丝懊恼,但很快嘴角便挂上了惯常的淡淡笑容,“看来馨儿是胸有成竹了,那我们就先来说说你的阵法吧。”
凌羽馨一听到萧煜睿要点评阵法,立刻将刚才的思虑都抛诸了脑后,满眼期待之色地等待着萧煜睿的下文。
虽然凌羽馨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萧煜睿眼中依旧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随即满意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茶案上的豆阵,故作严肃地缓缓道:“这阵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排列有序、前后呼应,外围的重装步兵防守严密,被掩护的弩兵可无后顾之忧地射击,而且各个角度都能兼顾,隐藏于内的精兵则可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算是个好阵,不过……”
“不过什么?”
萧煜睿故意稍作停顿,抬头看到凌羽馨满脸急切期盼的表情后才缓缓接着道,“不过此阵虽严密,却只能确保在不动时毫无破绽,但一旦移动起来,外围的步兵若要保持这种阵形不变,必然要兼顾左右,稍有参差便会露出空隙,很容易让敌人乘虚而入,但若要如同不动时一般严密,他们前进的速度必定会受到极大制约,所以,此阵只适合守而不适合攻。”
凌羽馨目不转睛地看着茶案上的豆阵,片刻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确实,我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点,看来还要再改进一下。”旋即抬头,嫣然一笑,道:“下一次表哥来,定能看到一个攻守皆适合的阵法。”
萧煜睿眼中掠过一丝欣赏,颔首道:“好,再来看看棋局。你为何落子于此?”
凌羽馨笑答道:“表哥这盘棋局,黑子确实占尽上风,天元和多个边角的星位均已被黑子提前布局,白子的每一地又都被黑子或夹或断,接下来无论落于何处,只要黑子紧追,终究都会变成无气之子,所以乍看之下,白子已是必败之局,不过可惜,黑子过于冒进,只顾追杀白子,却忽略了自己的地盘,虽然只是个很小的破绽,但只要白子侵入一隅,就有机会彻底破坏黑子在中腹的布局,所以这一子必会引起黑子的警觉,从而迫使黑子不得不暂时放弃对白子的堵截,转为先巩固自己的地盘,如此,白子便有机会扭转局面。”
萧煜睿眼中欣赏更甚,赞道:“好一着以进为退,攻敌之必救,馨儿的兵法运用得愈发娴熟了。”
凌羽馨笑着对萧煜睿盈盈一礼,“多谢先生夸奖,是先生教得好。”
“这我可不敢当,是馨儿你自己……”萧煜睿脑中一念闪过,本已到了嘴边的话立即改口,“聪慧又勤奋,才能精进如此之快。”稍一停顿后便立刻含笑岔开话题,“棋局过关了,不过这字画么……初看之下与原作确实相像,几可乱真,但若细看笔锋之处,还是会有些许差别,这笔迹上你恐怕还得再多花些心思。”
凌羽馨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表哥拿来让我临摹的这些字画真的都是以前我自己画的吗?”
萧煜睿微垂眸掩去了眼底闪烁的眸光,“自然是,这些全都是出自你之手,你从小就在琴棋书画上下了不少苦功,尤其是字画,当然,你的努力也不曾白费,当年小小年纪时便已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如今,为求得你的字画而费尽心思、不惜重金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凌羽馨眼中的疑惑更甚,“既然如此,那我失忆之后的笔迹怎么会完全不同,甚至即使照着以前的临摹,练了这么久,也依旧与原来的有差别,失忆会连笔迹也彻底改变吗?”
萧煜睿唇角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初,“大夫说过,失忆也有轻重之分,轻则只是暂时丧失部分过去的记忆,重则可能连性情都会彻底改变,以你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大夫所说的重者了,既然连性情都可能彻底改变,那笔迹有所变化也就不足为奇了。”
凌羽馨立刻毫不犹豫地问道:“那我的性情可有彻底改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