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夏白萍静静地睁开了眼睛。
她一直沉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关上房门。
他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夏白萍凹陷的眼睛里流露出悲哀和讽刺,似乎在嘲讽着“为什么还苟延残喘呢,要是刚刚他试探时自己真得没了呼吸,两个人就都解脱了。”
郑帆回到书房,躺到单人床上,却一直睡不安稳,模模糊糊间总觉得心悸不宁。他想,是被刚才夏白萍的状态吓到了吧,睡吧,明天总要继续生活。
半睡半醒间,他猛地心头一跳,坐起身来。
“不对!小燕子的状态不对!”
郑帆急忙起身,连拖鞋都顾不得穿,冲出书房。
这个时候,他顾不上敲门了,径直冲进房间……
……
张南燕是被疼醒的,她的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喉咙里疼得像是要冒火,胸口闷得上不来气。
她猛地大喘一口气,醒了过来。
眼前先是一片白亮,什么都看不清楚,渐渐视觉才恢复。
她第一眼看见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自己,她心突地一跳,咳嗽起来,可声音都是哑的。
“你可算醒了,担心坏我们了。”一个平淡的声音说着:“你这个孩子,大夏天的怎么也能发高烧呢?”
张南燕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夏白萍,她坐在床边,现在正转动轮椅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夏白萍把水杯递给张南燕,说:“喝点水,先把药吃了。”
张南燕懵懂地接过来。
虽然夏白萍的表情是平淡的,但至少是关心,那刚刚怨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吃药吧。”
“嗯。”张南燕赶紧把药吃下去,她对自己说,刚才一定是刚醒过来,看错了!
“您一直照顾我?”张南燕感激地问:“谢谢……”
夏白萍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出了房间。
然后,听见夏白萍说话地声音。
“她醒了,你去上班吧。”
“饭我做好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吃饭。我走了。”
大门打开又关闭。
“郑老师上班去了。”张南燕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
“自己真没用!怎么就发烧了呢?”张南燕暗暗责备自己。
以前在农村时,大冬天里没有棉鞋穿,睡在宿舍窗户缝里直透风,就一床薄棉被,晚上睡觉连衣服都不敢脱,每年手脚都生冻疮。那时候也没有感冒发烧过,现在日子好了,每天吃饱穿好的,而且都已经快夏天啊,反而生病了,真是把自己养娇气了!可不能这样惯着自己!
张南燕想着,努力坐起来。下了床,也还好,头有点昏沉,倒也能坚持。
她走出房间,看见夏白萍正一只手端着饭,一只手摇着轮椅往房间来。
张南燕赶紧迎上去,说:“夏老师,我来。”
夏白萍没有推辞,任由张南燕接过碗。
张南燕走去厨房,把饭菜端到餐桌上。
“夏老师,就在这里吃吧?”
“好。”
两个人相对而坐,安静吃饭,谁都没有说话。
“夏老师,谢谢您昨天晚上照顾我。”
夏白萍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是老郑发现你发烧了,他去给你买的药,要是你今天早上还不退烧,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是郑老师!”张南燕一愣,她想起昨晚梦里,似乎“父亲”就在她的身边……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一阵电话铃声猛然响起!